“安寧妹妹今日這身衣裳真是好看,晉王殿下真是有心了?!壁w婉如的侄女趙芊芊笑著開口,眼神卻不住瞟向那鸞鳥玉佩,心聲尖銳,得意什么!不過是個遲早要死的貨色!
葉安寧握著筷子的手指微頓。蘇月柔連她身邊的人都知曉那“病故”的計劃么?
“是呀,真舍不得姐姐?!比~清玉假惺惺地湊過來想拉她的手。
葉安寧下意識側(cè)身避開。
葉清玉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瞬間閃過惱怒,隨即眼圈一紅,委屈道:“姐姐可是還在為昨日妹妹不小心打翻你胭脂盒的事生氣?”
又來了。這種煩不勝煩的伎倆。若是平日,葉安寧或許會敷衍過去。但今日,她心情極差,怨念之書上的進(jìn)度條不知何時已悄然爬到了15100。
她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抬眼,平靜地看著葉清玉:“妹妹多心了,一盒胭脂而已。我只是不喜旁人碰觸?!?
聲音清晰,落在附近幾人耳中。葉清玉的臉?biāo)查g漲紅,她沒料到一向隱忍的葉安寧會當(dāng)眾給她沒臉。
趙婉如立刻看了過來,眉頭微蹙,眼神帶著警告:“安寧,玉兒也是一片好心,你是姐姐,要多讓著妹妹些?!?
小賤人,今日竟敢當(dāng)眾給玉兒難堪!
葉安寧心底冷笑,正欲開口,一個坐在稍遠(yuǎn)位置的、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小姐怯怯地小聲說:“我我好像看到,清玉小姐剛才指甲里,沾了點紅色的東西”
是將軍府嫡女林微雨,性格耿直,最看不得陰私伎倆。
葉清玉臉色“唰”地白了,下意識把手往袖子里縮。
周圍瞬間安靜,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趙婉如臉色難看,狠狠瞪了女兒一眼,強(qiáng)笑著打圓場:“許是沾了果子汁,小事”
葉安寧站起身,對著主位屈膝:“父親,母親,女兒不適,先告退了。”
葉文辭覺得丟臉,不耐煩地?fù)]揮手。
轉(zhuǎn)身離開喧囂,晚風(fēng)吹散了幾分郁氣。只有一個純粹的心聲跟隨著她,是林微雨的:安寧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不過,干得漂亮!
葉安寧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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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
聽雨軒內(nèi),葉安寧屏退左右,獨自對鏡卸妝。銅鏡映出她蒼白而平靜的臉。今日之后,有些東西,似乎不一樣了。
她嘗試感知體內(nèi)的怨念之書。書頁無聲翻開,猩紅進(jìn)度條顯示18100,旁邊的“壹”字清晰依舊。她嘗試集中意念,那“壹”字旁浮現(xiàn)小字:指定目標(biāo):蕭逸。(可更改)
果然可以隨時更換目標(biāo)。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心思活絡(luò)起來,這大大增加了操作的靈活性。
然而,這份剛剛獲得的、掌控他人生死的微妙感覺,很快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
“小姐!小姐!不好了!”柳葉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臉上毫無血色,“晉王府晉王府來報喪了!”
葉安寧心頭一跳:“報喪?誰?”
“是是晉王殿下身邊那個最得用的孫幕僚!說是今晚突發(fā)急癥,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人人就沒了!”
孫幕僚?那個總是替蕭逸處理陰私事務(wù)、面色陰鷙的中年文人?他死了?
在她獲得死亡名額的當(dāng)晚?
葉安寧撫上胸口,那里,怨念之書安靜蟄伏,“壹”字依舊。她并未使用它。
是巧合嗎?
可這巧合,未免太過驚人。
鏡子里,映出她驟然收縮的瞳孔,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未知力量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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