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這邊除了往前沒有任何選擇,必須搶,必須為所有人考慮。
新來的御史郭鞏在罵娘!
他迎著寒風怒吼,吼聲才出嗓子眼,然后又被寒風給塞了回去,劇烈的寒風嗆的他連連咳嗽。
“郭大人,要回了!”
郭鞏望著不遠處的一地尸體點了點頭,笨拙的上馬,用僵硬的手抓緊韁繩,然后跟著前面的人,略顯笨拙的離開。
直到此刻,郭鞏才明白那些人為什么不喜歡去邊關做官了。
這太苦了,一個不注意就死了。
問題是死了京城的人還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余令怎么報都可以。
就在剛剛,郭鞏這一群人又搶了一個百十人的小部族。
在郭鞏隊伍的右側,爆炸聲接連響起,沿著河里追來的大明人用火藥開路,后面的人一擁而上。
雙方接觸結束,大明人驅趕著羊群往武勝衛(wèi)走。
這些牛羊一旦到了武勝衛(wèi)只有死路一條。
草原人不會種地,大明人也不愛放牧,這些牛羊會被殺死,在寒風中成為肉干,分發(fā)下去,保存起來。
大明人通過這種方式不斷的積攢勢力,擴大勢力!
在前幾日武勝衛(wèi)還是大明的前沿陣地,如今成了后方。
余令用“小刀鋸大樹”的方式在不斷的前壓,不斷的蠶食勢力可觸碰的地方。
敵退我進,敵進我邊退邊喊人。
最可氣的是如今有的部族已經在偷偷的接觸余令,他們真的給余令送羊。
不求別的,只求看一眼八白室。
人家?guī)еY物來,余令自然允許。
現在大家都知道八白室在脫脫城,大明人沒有毀壞,甚至連挪動都沒挪動。
大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都有各自的打算。
已經有部族在問余令,需要多少頭羊可以把八白室贖回去。
草原部族想要八白室。
分散在河套,掌握大片牧場的藏傳佛教寧瑪派也在接觸余令,他們希望贖回他們的人。
因為余令抓了一大群。
寧瑪派(紅教)、薩迦派(花教)、噶舉派(白教)、格魯派(黃教)只要碰到了,余令都抓了。
之所以這么多派是因為當初的俺答有自已的小算盤。
他覺得,有格魯派為自已說話,他就能獲得統(tǒng)一蒙古各部的合理依據。
結果沒搞好,草原比高原舒服,這群人在和他的子孫爭奪權力。
這幫人很聰明。
他們很隱晦的告訴余令他們只是來傳教的,不愿插手大明和土默特之戰(zhàn),希望用珠寶贖回自已的人。
若是沒有王文新,余令還真的就信了!
自從俺答可汗允許這群人來到草原傳教后,這些人擁有的牧場,牧奴不比那些頭人差。
“上師,你帶來的禮物我收下了,但你的請求我不能答應!”
“余大人你......”
余令溫和的笑了笑,繼續(xù)道:“上師,你的人需要吃飯,你的禮物就是他們生活在這里的口糧,我是為你好??!”
“十三個人,五百頭羊?”
“上師,我這里苦,需要干活,我算了一下,這五百頭羊只夠三日!”
“三日?”
烏拉桑上師實在沒想到余令竟然如此的厚顏無恥。
一頭羊,一個人吃五日都吃不完。
“對,三日,上師如果真的為弟子考慮,三日之后不妨送萬把斤糧食來,那個扛餓!”
烏拉桑上師望著余令有些壓不住火,沉聲道:
“如果我不送呢?”
余令輕聲道:“上師,他們會餓死的!”
烏拉桑上師知道余令做的出來,他有糧食,可他不知道余令的胃口有多大。
這就是一個無底洞!
可明知是無底洞他又不能不救,這群人死了,他的勢力也就崩塌了。
“余令大人,我們?yōu)跛共匾彩谴竺鞯耐恋?,都是聰明人,你說要求吧??!”
“好,既然是自已人,那我就直了,弘吉喇特部在這里有兩千控弦之士!”
余令壓下身子,如惡魔低語,喃喃道:“殺掉他們的頭領,讓他們亂起來!”
烏拉桑上師猛的站起身,不可置信道:
“你不是來看看,你不是要滅鄂爾多斯部!”
余令坦然道:
“滅一個部族算什么,你沒看到土默特氣數已盡了么?”
烏拉桑上師看著余令,低聲道:“我不能做!”
“如此,那就是話不投機了,來人,送客!”
肖五推開門,伸手虛引:“和尚,請!”
烏拉桑上師走出屋舍,走到城門時,他抬起頭,望著脖子上被套著繩子,站在土墻上的師兄,弟子,徒孫.....
他痛苦的閉上眼。
他明白,一旦自已抬腳跨出,站在自已師兄,弟子,徒孫身后的那些大明人會一腳將他們踹下來。
那時候,所有人都會死!
“余大人,三日之后,我會送一萬斤糧食來,請善待我的師兄,弟子,徒孫!”
余令笑著跑了出來,沖上城墻,朝著吳墨陽就是一腳。
“干嘛呢,干嘛呢,說了這是客人,客人?。 ?
吳墨陽委屈道:
“大人,不怪我,他們要看風景,我怕掉下去!”
“那也不能把繩子套在人脖子上啊,套腳上能把你累死啊!”
郭鞏看看余令,又看了看吳墨陽,他忍不住喃喃道:
“學壞容易,學好難,吳大人,都怪我這一路沒把你教好.....”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