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授:
金印紫綬,位列三品;
紫金侯冠,織金蟒袍;
世襲罔替,沿襲三代;
食邑云州七縣!”
“另賜:
東海明珠十斛,蜀錦百匹;
黃金五千兩,永彰殊榮!”
“妻蘇氏,溫良賢淑,相夫有方,特封三品誥命淑人,賜鳳冠霞帔,以示榮寵?!?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惟望卿持赤心以奉社稷,礪鋒刃以衛(wèi)家國,永鎮(zhèn)北疆,不負朕望!”
“昭元二十七年,九月初九?!?
“內(nèi)閣次輔宋鶴年,奉敕謹擬!”
圣旨宣讀完畢,那余音似乎還在雕梁畫棟間繚繞不去。
可偌大的太和殿,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之中,落針可聞。
空氣仿佛凝固,百官們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有震驚、有羨慕、有嫉妒、亦有深深的憂慮。
凌川也是過了數(shù)息,才從那巨大的沖擊中回過神來。
“臣,凌川,領(lǐng)旨謝恩!”
他再次深深叩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隨即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接過了那卷象征著無上榮耀的圣旨。
“慢著!”
就在這寂靜被打破,禮儀官即將引導進行下一步儀程的關(guān)口,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且隱含怒意的聲音,如同冰錐般刺破了殿中復雜的氣氛。
只見文官班列前排,須發(fā)皆白,面容清癯的文淵閣大學士、國丈齊清遠,猛地一步踏出,對著龍椅上的皇帝躬身一禮,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陛下!老臣以為,此舉大為不妥!”
皇帝端坐于龍椅之后,神色淡然,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幕。他甚至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語氣平靜無波:
“國丈大人有何異議?但講無妨!”
“陛下!”齊清遠抬起頭,目光如電,先是掃了一眼手持圣旨的凌川,隨即直視御座,“臣以為,凌川雖于國有功,然數(shù)月之前,陛下已論功行賞,擢其為鎮(zhèn)北將軍,授云州副將,恩賞已極厚!如今再次加封侯爵,且世襲罔替,食邑七縣,此等封賞,未免過重!其所立之戰(zhàn)功,雖顯赫一時,然細究之下,尚不足以支撐如此超拔之封賞!陛下如此偏袒,恐寒了邊關(guān)數(shù)十萬浴血奮戰(zhàn)將士之心,更會讓朝中有功之臣心生不平,以為賞罰失據(jù)!望陛下三思!”
皇帝聞,并未動怒,嘴角還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反問道:“哦?國丈認為凌川戰(zhàn)功不足以封侯?那朕倒要問問,自本朝開國以來,可曾有人以千余兵力,斬殺數(shù)萬敵軍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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