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就握住析秋的手,析秋還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發(fā)抖:“六小姐,秀芝剛剛和我說,她聽梅姨娘房里的丫頭在議論,大太太要把你嫁到山東去,八小姐則嫁去侯府續(xù)弦,可是真的?”
析秋眉頭一擰,夏姨娘終歸還是知道了,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夏姨娘一見她做出肯定的答復(fù),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你可知道那山東洪公子是什么人,你絕對不能嫁到山東去!”
析秋安撫的給她順著氣,夏姨娘就按住析秋的手:“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依了大太太,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父親寫信,把這件事告訴他!”她說著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要回去。
夏姨娘從未這樣,永遠似水流一般,勻速的做著任何事,析秋心疼的抱著她,搖頭道:“是女兒讓你擔(dān)心了!”她又抬起來頭,與夏姨娘對視:“這件事不用告訴父親,當(dāng)初大太太為三姐姐定洪公子時,父親就沒有反對,您又有什么把握,父親對我會比對三姐姐更加上心?!”
夏姨娘愣住,析秋就微微笑著道:“您不用擔(dān)心,女兒心里有數(shù)!”夏姨娘此刻已方寸大亂,女人的婚事是一輩子的大事,她總以為大太太好歹能給析秋選一門正常的親事,不論富貴不論身份,對方至少是個正常人,沒想到卻是個
“那我們就去爭一爭,讓大太太把你嫁到侯府去,不管怎么說洪公子是絕對不能嫁!”析秋按著她的肩膀:“姨娘,姨娘!”她蹙著眉頭道:“您聽我說侯府的親事不用爭!”
夏姨娘就驚訝的看著析秋,滿臉的不解!
這邊析秋在和夏姨娘說話,那邊梅姨娘和八小姐母女也正在說話,梅姨娘就笑瞇瞇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佟析玉道:“我總算沒有白在大太太面前做地伏小這么多年,如今侯府的親事總算落在你頭上了!”她捂著嘴唇壓抑著笑聲大笑了起來:“我倒要瞧瞧,往后府里還有誰敢小看我們母女!”
佟析玉羞紅了臉,垂著頭道:“姨娘,這婚事還沒有定呢,若是被旁人聽到,會笑話我的。”
梅姨娘渾不在意的擺擺手,胸有成竹的道:“你沒瞧見今兒楊夫人來了?楊夫人這是提親呢,六小姐的親事一旦定下來,那府里還能有誰和你去爭!”
佟析玉滿臉酡紅,腦中就浮現(xiàn)出蕭延亦溫潤如玉的樣子,往后他就是自己的相公了嗎?她不敢相信,可這卻又是真的!
“對了!”梅姨娘一下坐直了身體,佟析玉一驚問道:“怎么了?”梅姨娘就握著手對佟析玉道:“我要把我這些年的攢的頭面首飾和銀錢都準(zhǔn)備準(zhǔn)備,宣寧侯府是高門大戶,府里光是打賞下人用的就是八分的銀錁子,大太太那邊不能指望她給你準(zhǔn)備多少嫁妝,所以姨娘要好好給你算計算計!”她說完就忙忙叨叨的進了內(nèi)室,在里面一通找
佟析玉看著梅姨娘忙碌的背影,就微微笑了起來:“那您忙著,我去三姐姐那邊坐坐。”說著她便出了門,一身石榴紅的川紅對襟褙子,如火般耀眼奪目,一路走過,府里的下人皆是低眉順眼和她問好,佟析玉背脊挺的直直的,目不斜視一路穿過花園回了西跨院。
守著角門的婆子一見八小姐過來,就笑著迎上去:“八小姐,這一大早你這是去了哪里?”說著又從身后拿出把傘出來:“雖說才三月,可這日頭曬了也悶的很,奴婢給您撐著傘!”
佟析玉目光微微一跳,就笑轉(zhuǎn)了身看著婆子道:“那勞煩您了!”說著,由丫頭扶著進來門。
太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瞇著眼睛怒道:“虧她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竟散布謠讓人人都知道延亦和佟氏女定了親!”這件事連婁老太君都知道了,想必這京城人人都知道了!
吳媽媽坐在一邊,從馬車的車壁暗格上,取出茶壺給太夫人倒了杯茶,也是鐵青著臉色,太夫人接過茶喝了一口,兩人沉默的回了侯府,太夫人下車時,正遇到從里面出來的蕭四郎,她站在門口看著他怒道:“這幾日都沒見著你,你在忙什么,你二哥那里事情那樣多,你也不想著幫一幫他!”她說完,又想到這次侯府爵位能順利拿到,老四的功不可沒,語氣不由又軟了軟:“你也多在家呆呆,別總往外跑!”
蕭四郎眉頭就略蹙了蹙,復(fù)又回道:“佟府的事,您怎么處理?”太夫人一愣,奇怪老四怎么管起這事,就聽蕭四郎又道:“外面謠四起,說您答應(yīng)了二嫂,定佟氏八女為續(xù)弦,親事都定下來,可是真的?”
一提這件事,太夫人就露出怒容來:“宵小之作!”
蕭四郎就點點頭,忽有道:“我去一趟東昌伯府!晚點回來?!闭f完,又是匆匆出了門,太夫人就愣看著他,又回頭問吳媽媽:“老四這是在向我交代行蹤?”吳媽媽就捂唇笑了起來:“是,太夫人!”
太夫人的眼角,就露出一絲笑容來。
吳媽媽問道:“可要換軟轎?”太夫人就擺手道:“不用,你陪我走走吧!”太夫人就沒有說話,和吳媽媽兩人在小徑慢慢往回走!
“太夫人,您要答應(yīng)佟大太太娶八小姐回來嗎?”吳媽媽扶著太夫人邊走邊問道:“如今滿京城的人可都知道了二爺定了親家八小姐,若是對二爺?shù)拿曇灿杏绊?!?
太夫人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來:“她以為這樣就能迫我答應(yīng)?她也太不把宣寧侯府當(dāng)回事了?!彼D了一頓又道:“佟家大公子在翰林院吧?”吳媽媽想了想就點頭道:“是!聽說很得劉大學(xué)士賞識,明年散館怕是要留在翰林院里?!?
太夫人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稍后去庫房里,將延炙在苗疆帶回來的苗藥,給劉學(xué)士夫人送一些去,就說佟家最近事多,佟大公子又是家中的頂梁柱,還是放他一些假比較好!”
吳媽媽一驚,就問道:“這成么?佟二老爺可是在吏部”大夫人就胸有成竹的擺擺手:“他手再長也伸不到翰林院去,再說,他當(dāng)年可是踩著翰林院那些同僚肩膀爬上去,里面留下的那些人又多是些書呆子,最不會變通的,能有幾個人賣他的面子?!眳菋寢尵驼J同的點點頭,太夫人又道:“你下午去把錢夫人找來,我有事找她!”說著她又嘆了口氣:“佟家這門親事是要不得了,只是可惜那位六小姐”
吳媽媽想到六小姐的模樣,卻定了洪家那樣的人家,也重重嘆了口氣到了下午錢夫人就到了侯府,太夫人見到她就開門見山道:“這次來,可是有事要麻煩你!”
錢夫人呵呵笑了起來:“您有事盡管吩咐我去辦,哪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太夫人就微微笑了起來:“上次你說你娘家有位侄女,今年多大了,可及笄了?”
錢夫人目光一閃,頓時亮了起來,上去湊在太夫人面前挽著她的胳膊問道:“今年八月及笄,長的也是好相貌,我正四處打聽,想給她尋門親事呢。”
太夫人就微微點頭,笑著道:“若是得空,改明兒你把她帶到府里來坐坐,讓我也見見!”錢夫人一愣,她和太夫人之間一向親近,也沒有太多的忌諱就問道:“外面不是說您和佟大太太”太夫人就擺著手打斷她的話:“她當(dāng)我是和過去一樣,把面子看的比命重,哼哼這次我偏不要這臉!”如今丟的只是面子,若是依了她那連里子也失了!
錢夫人就笑了起來,挽著她的胳膊道:“您可沒有丟面子,這京城里頭誰不是人精,我婆婆一聽這話,當(dāng)時就說您這次恐怕要動大怒了”太夫人也笑了起來:“就你們婆媳最機靈!”說著一頓又道:“你和欽天監(jiān)的王大人的夫人相熟,可有這事?”
錢夫人就點頭道:“是,我們在娘家時曾是手帕交!”太夫人就點點頭道:“恐怕還得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卞X夫人洗耳恭聽的樣子,太夫人就道:“兩日后壽寧伯婁老太君府上要辦賞春宴,你請了王夫人與你一同去吧,到時候多和那些夫人聊聊”錢夫人向來聰明,一聽太夫人這么說就驚呼一聲道:“您是讓王夫人去說,延亦和佟氏八小姐八字不合?”
太夫人就贊賞的點點頭,又嘆氣道:“這是也下下策!”錢夫人不由暗暗搖頭,那位佟大太太她瞧著也是聰明人,怎么就做了這樣的糊涂事,太夫人早點跟著老侯爺出征打戰(zhàn),那是親手殺過人的,侯府這些年又是浮浮沉沉,什么場面沒有見過,又怎么會怕這樣上不得臺面的伎倆!
兩日后,壽寧伯府上賞春宴上,王夫人果然按照太夫人所說,將蕭延亦和佟析玉八字不合的事傳了出去,大太太聽到時頓時氣了倒仰,正收拾了衣裝要去蕭家見太夫人,適時佟慎之又從館里回來,大太太驚訝的看著他問道:“我記得你是月底休沐,怎么今日也在家中?”
佟慎之就淡淡的回道:“劉學(xué)士說我家中近日事多,著令我放假幾日!”大太太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放假幾日?難道劉學(xué)士這是警告佟慎之,若是下一次是不是就徹底放假了?
她不敢相信,佟慎之可是天子門生,除了皇上誰有資格去讓他們回家?她氣的手指抖個不停,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佟慎之卻是繼續(xù)問道:“您為六妹妹定了親事?”
大太太皺著眉頭,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定了,明年六月!”等佟析硯嫁了,就是析秋!
佟慎之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我聽天青說,那洪公子在登州可是無惡不過的紈绔子弟,也就這兩年退腳不便歇在家中,可也不得閑,日日尋了三無好友在家中作樂,洪府三五日便有下人抬出去,這樣的人家您怎么能把六妹妹嫁過去?”大太太心里正窩著火,一聽連佟慎之也責(zé)怪她,就怒從心起正要說話這時門簾子掀開,露出析秋笑意吟吟的面容,她小步走了進來,朝大太太福了福道:“母親!”
題外話
今天一會兒要坐車。沒時間寫了,先發(fā)這么多吧,也順便偷個懶!
明天析秋針對洪家的親事會有大動作
順便劇透一下,某個人也會有所作為!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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