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正享受著難得的晨間溫情,外面就有下人來報。
“王爺,宮里來人了,傳皇上口諭,宣王爺和幾位小主子今晚入宮,參加家宴?!?
家宴?
周承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不是吧?
早朝剛罰完太子,晚上就搞家宴?
這鴻門宴的味兒也太沖了點!
他幾乎能想象到晚上的情景了:父皇坐在主位,一臉嚴肅;太子坐在對面“真誠悔過”。
而他,就成了那個夾在中間,必須“顧全大局、原諒兄長”的倒霉蛋。
光是想想,周承璟就覺得渾身難受。
他最煩的就是這種虛頭巴腦的場合了!
可這是父皇的命令,他不去也得去。
周承璟嘆了口氣,認命地揉了揉眉心。
昭昭從他懷里探出小腦袋,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
皇帝爺爺這是要當和事佬了。
也好,這場家宴,對她們來說,同樣是一個舞臺。
一個絕佳的,繼續(xù)刷好感度,改變皇爺爺對爹爹看法的舞臺。
……
傍晚時分,王府的馬車緩緩駛向皇宮。
馬車里,周承璟還在唉聲嘆氣,提前給幾個孩子打預防針。
“都聽好了啊,到了宮里,少說話,多吃菜,尤其是你,”他點了點周臨野的腦門,“別看見好吃的就挪不動道,聽見沒?”
周臨野正幻想著宮里的烤羊腿,聞用力地點了點頭。
周承璟又看向周既安:“你穩(wěn)重,我放心。弘簡……”
周弘簡依舊是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嘿嘿笑著,仿佛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兒。
周承璟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昭昭身上,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你晚上就跟在爹爹身邊,皇爺爺問什么你就說什么,乖乖的就行,沒人會為難你?!?
昭昭乖巧地點頭。
馬車在皇宮外停下,接下來的路得自己走進去。
周承璟率先跳下馬車,然后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將昭昭抱了下來。
昭昭剛一站穩(wěn),就看見不遠處的回廊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太子周承乾。
他已經(jīng)換下了那身象征著儲君威嚴的繁復朝服,只著一件月白色的家常錦袍,金線繡著暗紋,于低調(diào)中透著華貴。
周承乾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仿佛清晨金鑾殿上的唇槍舌劍、父皇的雷霆震怒,都與他無關(guān)。
一看見他們的馬車,周承乾便主動迎了上來,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陰霾。“二弟,你可算來了,”
“我專門在這兒等你,快進來吧,別讓父皇等急了?!?
好一派兄友弟恭的景象。
周承璟心里門兒清,面上卻也懶洋洋地應付著,仿佛早上那個在府門口愛答不理的人不是他。
他牽起昭昭的小手,也跟著笑:“讓皇兄久等了?!?
兩個人就這么心照不宣地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并肩向殿內(nèi)走去。
周弘簡幾個小豆丁跟在后面,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懂事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