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歸來的胤祚,身上似乎多了些塞外的風(fēng)霜氣息,人也更沉靜了些。
他在尚書房的課業(yè)依舊名列前茅,偶爾玄燁考較西學(xué)或輿地,他也能對答如流,引經(jīng)據(jù)典,甚至能就蒙古各部風(fēng)俗、邊關(guān)地形說出些獨到見解,引得幾位師傅暗自點頭,玄燁眼中贊賞之色也愈發(fā)明顯。
這份出眾,落在不同人眼里,滋味自是不同。
毓慶宮內(nèi),太子胤礽正煩躁地將一本《資治通鑒》摔在書案上。
他年歲漸長,眉宇間已有了儲君的威儀,但此刻那威儀卻被一層陰郁籠罩。
方才皇阿瑪考較眾阿哥功課,又是老六拔了頭籌,連帶著皇阿瑪賞賜的那柄蒙古小彎刀都被特意拿出來夸贊了幾句。
“不過獵了只豹子,得了些番邦玩意,也值得這般顯擺!”胤礽語氣酸澀,胸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他是元后嫡子,兩歲即被立為太子,自幼被寄予厚望,接受最嚴格的教導(dǎo)。
可近些年來,皇阿瑪對老六的看重,瞎子都看得出來。
南書房隨意進出,西學(xué)親自過問,連木蘭圍獵都帶在身邊!他這太子,倒像是被比下去了。
“太子爺何須動怒?!币粋€溫和卻帶著幾分尖銳的女聲響起。平妃扶著宮女的手,緩緩走了進來。
她是已故孝誠仁皇后的妹妹,太子的親姨母,因著這層關(guān)系,雖并未有冊封禮,但在宮中也頗有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