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高管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都把頭埋得低低的。
“我不接受?!敝軙r淮終于開口。
“哦?”周建明挑了挑眉,“你不接受?”
他站起身,走到周時淮身邊,雙手撐在他的椅子扶手上,俯下身,用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態(tài)看著他。
“周時淮,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我,是周氏集團的董事長。在這里,我說了算?!?
他直起身,對著在場的所有人,提高了音量。
“我的決定,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是命令。你接不接受,都得執(zhí)行?!背俏魑锪鱾}儲中心。
這里是周氏集團最偏遠的部門,是周時淮的新工作地。
他的辦公室,只是一個玻璃隔間。舊電腦上落了厚厚的灰,椅子有一條腿不穩(wěn)。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敲門。
他是這里的主管,姓劉。他把幾份文件放到周時淮桌上。
“周……副主管,這是二爺那邊交代的幾個單子,讓您親自跟進?!?
周時淮拿過文件。
第一單,一批精密儀器,要求二十四小時內送到港口。入庫單和報關文件都沒有。
第二單,一整個倉庫的生鮮。冷鏈系統(tǒng)昨晚壞了。維修部說要走流程,最快三天后才能派人來。
全都是死局。
“讓底下人去安排吧。”周時淮把文件推了回去。
劉主管嘆了口氣,“安排了。跟單的小王給運輸部那邊打了七八個電話,要么占線,要么就說負責人不在。剛剛又打了一個,對方直接把電話掛了。”
周時淮沒說話,他拿起那份缺了文件的單子,起身就往外走。
周氏集團總部,運輸部。
與城西的混亂不同,這里窗明幾凈,空調溫度適宜。幾個員工正聚在茶水間,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興致勃勃地聊著八卦。
“聽說了嗎?以前那位太子爺,被發(fā)配去看倉庫了。”
“早就聽說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想當初他多威風,整個公司的錢袋子都捏在他手里,現(xiàn)在呢?還不是被二爺一句話就給打發(fā)了?!?
周時淮就站在他們身后。
他什么也沒說,徑直穿過辦公區(qū),走到部門總監(jiān)的辦公室門口,推門而入。
那個姓張的總監(jiān)正靠在椅子上,悠閑地刷著手機,看到周時淮,他連屁股都沒挪一下,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喲,這不是周副主管嗎?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周時淮把手里的文件甩在他桌上。
“簽字?!?
張總拿起文件,裝模作樣地看了兩眼,然后又把文件推了回去,攤了攤手。
“這沒法簽啊,周副主管。沒報關文件,我怎么給你批車?這不合規(guī)矩?!?
“規(guī)矩?”周時淮看著他,“周建明讓你給我穿小鞋的時候,你怎么不跟他講規(guī)矩?”
張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站起身,走到周時淮面前,刻意壓低了些許的音量,帶著一股小人得志的炫耀。
“周時淮,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說一不二的周總?我告訴你,現(xiàn)在這里,是二爺說了算。”
他湊近了些,幾乎是貼著周時淮的耳朵。
“二爺說了,就讓你在倉庫里好好待著,什么時候學會聽話了,什么時候再給你事做。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找二爺告狀啊?!?
周時淮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回到別墅,宋安璃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那股壓抑到極致的怒火。
“怎么了?”
周時淮沒說話,只是走到吧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
“他把我的人都撤了,塞給我?guī)讉€爛攤子,讓所有部門都不配合。”
宋安璃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緊繃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