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急診室外,空氣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宋安璃和周時淮趕到時,王律師正焦躁地在走廊里來回踱步,那張平日里一絲不茍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慌亂。
急診室的門推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誰是王樂樂的家屬?”
“我是!我是她爸爸!”王律師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我女兒怎么樣了?”
“初步診斷是急性腎衰竭,情況很危險,需要馬上住院觀察,你們?nèi)マk一下手續(xù)。”
王律師的腿軟了一下,幾乎站不穩(wěn)。
宋安璃走上前?!巴跏澹枰獛兔??我在醫(yī)院有認識的人。”
王律師猛地回頭,看到他們,那份屬于父親的焦急瞬間被警惕和抗拒取代?!安挥茫∥易约旱氖?,自己會處理!”
他的反應(yīng)過于激烈,完全不像是在對一個想幫忙的晚輩說話。
“你們來干什么?來看我笑話嗎?”
“我們只是想幫忙?!敝軙r淮開口。
“我不需要!”王律師幾乎是吼了出來,“你們走!我不想看見你們!”
他這副樣子,更印證了心里的鬼。
宋安璃沒再堅持,她拉了拉周時淮的胳膊,兩人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走到走廊拐角時,王律師的手機響了。他躲到一旁,壓低了嗓音接電話,但在這寂靜的夜里,那刻意壓抑的聲音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地飄了過來。
“喂,二爺……”
“是,已經(jīng)到醫(yī)院了……醫(yī)生說是急性腎衰竭,很嚴重……”
“錢的事……您放心,我女兒最重要……那五百萬,您看什么時候方便……”
“出國?好,好,只要能治好她的病,去哪里都行……您放心,我這邊嘴巴嚴,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您交代的事,我爛在肚子里也不會說出去!”
周時淮的腳步停住了。
宋安璃也停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什么都沒說,但彼此都明白了。
回到別墅,已經(jīng)是深夜。
周時淮一不發(fā)地去開車,宋安璃坐在副駕,車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車子駛?cè)胪ピ?,兩人剛下車,就覺得不對勁。
客廳的燈亮著。
他們推門進去,只見周建明大馬金刀地坐在他們家的沙發(fā)上,手里端著一杯紅酒,悠閑地晃著,腳邊的地毯上,還放著一個打開的行李箱。
他聽到開門聲,抬起頭,臉上掛著那副虛偽的笑?!盎貋砹耍课疫€以為你們今晚不回來了?!?
周時淮沒理他,徑直走到他面前。“你來干什么?”
“我來拿點東西?!敝芙骱攘丝诰?,指了指腳邊的行李箱,“爸生前最喜歡的那套茶具,我怕保姆弄壞了,過來收一下?!?
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這里是他的家。
“另外,還有件事,順便通知你們一下?!敝芙鞣畔戮票?,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他環(huán)視了一圈這間裝修雅致的客廳,最后才把視線落在周時淮身上。
“這棟別墅,爸在最后的遺囑里,也一并留給了我。”
周時淮的身體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