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人,正溫柔地笑著。
“安璃?!彼_口,嗓子干得厲害,“對不起?!?
“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我不該騙你?!?
“我只是……只是太怕了。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會覺得我接近你別有目的,會把我推開?!?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從來沒有?!?
他的話,消散在清晨的冷風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宋安璃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只是跪著,空洞地看著前方。
周時淮就那么陪著她,陪她跪著,什么都不再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周時淮的膝蓋都開始發(fā)麻。
宋安璃終于動了。
她緩緩地,偏過頭,看向他。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沒有了昨晚的眼淚和傷痛,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
“周時淮?!彼_口,是這一晚過后,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周時淮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們離婚吧?!?
這五個字,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重重地砸在了周時淮的心上,把他整個人都砸得粉碎。
“你說什么?”
“之前簽的合約,提前終止。”她繼續(xù)說著,像是在宣布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我會讓林薇準備好離婚協(xié)議,你直接簽字就行。你想要的璀璨股份,我會按協(xié)議轉(zhuǎn)給你?!?
“我不離!”周時淮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他的聲音因為急切而拔高,驚飛了遠處枝頭的鳥。
宋安璃沒有再理會他的反應(yīng)。
她撐著地,想站起來。
大概是跪得太久,她的腿已經(jīng)完全麻了。
她想站起來,身體卻先于意識垮掉。膝蓋一軟,整個人直直地朝前栽去。
周時淮反應(yīng)更快,長臂一伸,將她跌落的身體穩(wěn)穩(wěn)地撈進懷里。
她的身體冰得嚇人,又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熟悉的冷冽氣息將她包裹,宋安璃的身體劇烈地掙扎起來。
“放開我!”
“不放。”周時淮收緊手臂,把人死死地扣在懷里,力道大得不容抗拒。
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滾燙的呼吸落在她冰涼的皮膚上,聲音里帶著哀求和絕望。
“安璃,別不要我。求你?!?
他堂堂周家太子爺,這輩子都沒這么低聲下氣過。
可他的卑微,換來的卻是她更用力的掙扎。
“周時淮你放開!”宋安璃積壓了一整晚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徹底爆發(fā),“你憑什么不放!你這個騙子!”
她的手用力捶打著他的后背,那點力氣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卻讓他的心一陣陣抽痛。
“你為什么要騙我?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是不是覺得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間,特別有成就感?”
“我的人生已經(jīng)是個笑話了,你為什么還要來踩上一腳!”
“不是的!安璃!從來都不是!”周時淮抱著她,任由她發(fā)泄,他只是不斷地重復(fù)著,“我愛你,安璃。我的身份是假的,可是我愛你,這件事,從來都不是假的!”
宋安璃的動作停住了。
她靠在他懷里,身體還在發(fā)抖。
周時淮感覺到她的安靜,他稍稍松開她一點,捧著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
“五年前,南城,一個下雨的晚上?!?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又清晰。
“你記不記得,你在一條小巷里,救過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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