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璃在法庭外那番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伊人珠寶的股價在開盤后一分鐘內直接跌停,合作商的解約電話被打爆,銀行的催款函雪片一樣飛來。宋振國那邊的情況同樣糟糕,他名下幾家空殼公司的爛賬被翻出,稅務部門直接介入調查。
不過短短一天,何霜和宋振國就從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把那個私生女帶回家,事情怎么會鬧到這個地步!”
何霜把桌上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指著宋振國的鼻子破口大罵。
宋振國被銀行的人堵在門口,焦頭爛額,回到家還要面對這個瘋女人的指責,火氣也上來了?!艾F(xiàn)在怪我了?當初是誰哭著喊著求我,說不能讓自己的親骨肉流落在外?你拿走那五千萬的時候,怎么不說這話!”
“爸!媽!你們別吵了!”宋安琪哭得眼睛通紅,縮在沙發(fā)角落里,“現(xiàn)在怎么辦?。课业目ㄈ粌鼋Y了,出門都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閉嘴!哭哭哭,就知道哭!一點用都沒有!”何霜看著她就來氣,所有的怨恨都有了宣泄口,“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都抓不住,現(xiàn)在還被人當眾扒光了臉皮!”
宋振國煩躁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最后停下來,眼里閃過狠戾。“不能再這么坐以待斃了。她想讓我們死,我們就先送她上路!”
何霜的哭罵聲停了,她看向宋振國?!澳阆敫墒裁矗俊?
“一不做,二不休。”宋振國壓低了嗓子,那張因為焦慮而扭曲的臉上,滿是陰狠,“只要她死了,所有的東西,就都是我們的了。一場意外,誰也查不出來?!?
宋安璃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輿論的狂潮,公司的股價,她都沒有再分心去管。第二天一早,她就和周時淮再次驅車前往烏水鎮(zhèn)。
這一次,她必須撬開那個保姆的嘴。
車子還沒開到河邊那棟小院,遠遠的,就聽到一陣吵嚷和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宋安璃心里一沉,加快了腳步。
院門大開著,幾個紋著花臂的男人正在院子里,把劉芳家里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扔。一個看起來是頭目的光頭男人,正一腳踩在劉芳的背上,把她的臉按在泥地里。
“臭娘們!還敢跑?欠了老子的錢,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再給我?guī)滋?,我一定還錢,我一定還!”劉芳在地上哭喊求饒,聲音里全是恐懼。
“幾天?老子給你多少天了!”光頭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今天要是拿不出錢,就先剁你一根手指頭!”
他說著,旁邊一個馬仔就亮出了一把彈簧刀,在手里拋了拋。
宋安璃就站在院門口,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周時淮上前一步,擋在了她身前。他一開口,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她欠你們多少錢?”
光頭男人抬起頭,瞇著眼打量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此┲环玻瑲舛瘸练€(wěn)。
“怎么?你想替她還?”
“看情況?!敝軙r淮走到院子中間,視線掃過地上狼狽不堪的劉芳,“先說說看,總共多少?!?
“不多,連本帶利,三十萬?!惫忸^男人報了個數(shù)字。
劉芳聽到這個數(shù)字,哭得更絕望了?!拔覜]有那么多錢!我真的沒有!”
“那就拿手來抵!”光頭男人不耐煩了,沖著拿刀的馬仔使了個眼色。
馬仔獰笑著走過去,一把抓起劉芳的手,按在旁邊的石桌上。
“不要!不要?。 眲⒎紘樀没觑w魄散,拼命掙扎。
“我替她還?!?
周時淮平靜地開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光頭男人狐疑地看著他:“你跟她什么關系?”
“沒關系?!敝軙r淮走到劉芳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給你錢,你告訴我一件事。一件關于十幾年前,宋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