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安一邊跑一邊哭訴。
“今個回家,那老東西要是揍我,你可得替我護(hù)著點!”
“慌啥?”杜建國頭也不回,語氣篤定,“今個要是真把老鷹捉到了,你爹非但不罵你,晚上還得跟你喝兩盅呢!你想想,一只老鷹到手,往后獵物不斷,你那點彩禮錢還愁賺不回來?所以說,加把勁,務(wù)必把這老鷹給逮住!”
劉春安一聽,心里的委屈頓時散了大半,稀里糊涂覺得還真是這么個理。
老鷹捉回來了,自己天天能賣獵物換錢,爹指不定嘴都笑得合不攏,哪還舍得收拾他?
他攥緊手里的雞,眼神變得堅定:“行!我全力配合你!你說咋弄就咋弄,今個這雞就算我一口沒吃上也認(rèn)了,但必須把那老鷹給弄回來!”
杜建國點頭:“走,先去阿郎那兒把他帶上。從他那兒拿根繩子做繩套,再順把鋸子。”
其實說到捉鷹,杜建國心里也沒十足的底。
他倒是聽人講過詳細(xì)流程,可老鷹這玩意兒實在稀罕,真要動手捉,還真是個沒譜的事。
可把這事跟阿郎一說,這小子當(dāng)即眉開眼笑:“師傅,這事你們找我就對了!我們德春部可是熬鷹的好手,咱村里還有兩三位鷹把式呢!”
鷹把式是熬鷹人的俗稱,只有熬鷹道行極深、上了歲數(shù)的人,才能被冠上這個名頭。
杜建國一聽,頓時來了希望,連忙追問:“這么說,你也會這手藝?”
阿郎嘿嘿一笑,拍著胸脯道:“那當(dāng)然!你們跟著我走,今個保管把那老鷹給你們找回來!”
阿郎邊走邊給幾人細(xì)細(xì)解釋:“咱這地方能熬的鷹就兩種,一種是蒼帽子,這是最常見的,熬成功的概率也最高。咱村德春伯部他們?nèi)机棸咽?,兩位都是專門伺候蒼鷹的。這東西養(yǎng)熟了之后特別聽主人的話,捕獵本事也不含糊。”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眼神里滿是佩服:“另一種就是金雕,那可是實打?qū)嵉您椫兄酰∫f養(yǎng)金雕的鷹把式,咱德春部也就出過一位。這東西可比蒼鷹難馴化多了,就算是熬鷹,也得熬上一兩個月才能徹底馴服。期間還得拿捏好分寸,既得餓到它服軟,又得保證它不被餓死,難度大著呢??梢坏Z化成功,金雕的捕獵水平,那可比蒼鷹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幾人很快來到后山,找到最高的一顆青松。
杜建國轉(zhuǎn)頭把布置陷阱的活兒交給了阿郎:“阿郎,你身子輕、手腳靈活,上去把這棵樹的多余樹枝都砍了,只留最頂端那一根。在樹枝上纏個繩套,再把這只老母雞拴上去當(dāng)誘餌?!?
阿郎應(yīng)聲答應(yīng),麻利地攀上樹干。
那只老母雞還在“咯咯咯”地不停叫喚,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即將成為引誘老鷹的誘餌。
沒多大一會兒,阿郎就從樹干上縱身跳了下來。
地面上堆起一堆青松枝干,原本枝繁葉茂的大樹頓時變得光禿禿的,只剩頂端那根樹枝上,老母雞撲騰著翅膀。
“師傅,陷阱弄好了!”阿郎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你放心,這老鷹只要敢來這枝頭上歇腳,或是沖雞撲過來,保管被繩套牢牢套住。到時候咱找個麻袋一套,直接就能把它扛下山!”
“好?!倍沤▏c了點頭,抬手指向不遠(yuǎn)處的另一座山頭。
“走,咱們?nèi)ツ沁叺戎??!?
兩座山頭隔著足足兩里路,劉春安看著蜿蜒的山路,腿肚子直打哆嗦,苦著臉笑道:“跑那么遠(yuǎn)干啥?要不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藏著得了?”
“得了吧你?!倍沤▏χ吡怂⊥纫荒_。
“你當(dāng)捉鷹跟捉你家雞崽子似的容易?這東西視力尖得很,藏近了指定被它瞅著,到時候啥都白忙活!”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