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角還溫著一壺自釀的燒刀子。
    兩世為人,江青河確確實實是頭一次沾酒。
    在龔俊和龔杰的目光下,他端起碗,先是抿了一口。
    一股強烈的辛辣感瞬間在口腔中炸開,嗆得他忍不住咳嗽,引來龔杰一陣嘲笑。
    “青河,酒該這樣喝,才痛快的!”
    江青河有些微醺地看著龔俊叔侄二人將剩下的烈酒牛飲而盡,神色一如往常,絲毫不見醉態(tài),內心不禁暗道:
    “看來,當下的武道境界與酒量還并未有直接關系?;蛟S,到了煉臟境界,能將酒氣逼出,當可千杯不倒”
    “嗯,待我成為煉臟大武師,再來將這二人拿下!”
    翌日早上,江青河從鏢局內一間廂房醒來,簡單拾掇好后,來到了前堂中,
    前堂里,一張方桌上擺放著簡單的早點。
    熱騰騰的白粥,幾碟咸菜,還有一屜剛出籠的肉包子。
    桌前只坐著龔杰一人,正捧著碗大口喝粥。
    “俊叔呢?”
    江青河走過去坐下,拿起一個包子問道。
    龔杰放下碗,抹了抹嘴:
    “他一早出門了,也沒說干什么去。不管他,我們先吃便是,給他留點就行?!?
    兩人風卷殘云般用完早膳,龔杰放下碗筷,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他探手入懷,摸索片刻,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用藍布包裹著的小冊子。
    解開藍布,露出一本封面略微泛黃,紙張粗糙的手抄本,封面上寫著三個大字磐石訣。
    “青河,拿去,這是手抄本,等你印證完再拿回來不遲?!?
    “阿杰,謝了。”
    江青河并未再多說些什么,他已把龔杰當做兄弟。
    兄弟之間,自然是無需多,一切皆在心里。
    江青河將《磐石訣》小心貼身收好,旋即起身道:
    “走吧,一塊回院里去?!?
    然而,龔杰卻并未動作。
    他依舊坐在凳子上,神色有些悵然:
    “青河,我在武院已待滿一年了?!?
    “今后,我便會一直留在這里了。我得開始跟著我爹,還有俊叔,正式學習走鏢的規(guī)矩,為出任務走鏢做準備。”
    “阿杰”
    江青河內心暗嘆,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龔杰最初去武院,本就是存著拜平老為師,學得高深武藝以重振家業(yè)的目的。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呆了一年,還是沒能成為關門弟子。
    再續(xù)銀錢強留,去當那鐵打的流水線武徒,意義不大。
    畢竟他本就是永興鏢局的少鏢頭,雖說鏢局沒落了。
    但至少這里還有血脈相連的親人,還有祖輩留下的根基,還有一些資源可以任他使用,讓他更快地熟悉和接手家族事業(yè)。
    在武院看不到明確的上升通道,回歸家族,扛起責任,是更現(xiàn)實的選擇。
    “青河,沒有關系,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
    此時龔杰釋然地笑了笑,有種卸下包袱的感覺:
    “能認識你,一起練功打架,值了!現(xiàn)在回來,不過是換條路,繼續(xù)往前走罷了?!?
    “阿杰,一心向武,不管是在哪里,都會有所成的?!?
    “嗯!”
    龔杰眼神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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