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手指一緊,劍柄幾乎要嵌進掌心。血從鼻子耳朵里淌下來,耳膜嗡嗡作響,聽不見風聲,但地底那股東西——斷了。死了。他贏了,就在一眨眼間。
可這勝利,輕得像燒盡的灰。
墨玄癱在碎石堆里,半邊身子焦黑冒煙,嘴角卻還咧著笑:“瘋子……真讓你給砍斷了?!?
蘇璃爬過去,撕下裙角按住他手腕,血浸透布條,滴在焦土上,悄無聲息。
云逸想抬頭,脖子僵得像鐵棍,只能靠著劍一點一點撐起身子。視線模糊,滿眼是血,但他還是看見了——遠處地平線上,那道穿玄金戰(zhàn)鎧的身影,停在風沙盡頭,沒走,也沒回頭。
還在。
靈悅忽然睜眼。
她原本坐在三丈外,背靠斷碑,馬尾散了一半,青玉鈴掛在劍穗上,紋絲不動??赡且凰玻追浩鹩乃{,如同冰湖底被刺穿,心口猛地一抽,仿佛有針在經(jīng)脈里攪動。
手按上去,指尖發(fā)抖。
不對。
凝心丹的藥力還在,可體內(nèi)的寒氣卻像從地底爬出,順著血脈往上頂,壓得心口發(fā)麻。不是舊傷,是共振——有人拿她的痛當引子,點燃了什么。
她抬頭,望向風沙盡頭。
“他們沒走。”
聲音很輕,卻像刀劈開死寂。
墨玄咳出一口血,歪頭問:“你說啥?”
蘇璃也抬起了頭,剛包好的布條又滲出血來。她順著靈悅的目光望去,風沙卷著灰,什么也看不見。
可她懂。
她練過雙修,最清楚什么叫“氣機牽引”。那種被盯上的感覺,不是幻覺,是獵手藏在暗處,等你松一口氣。
云逸沒說話,但動了。
劍撐地,想站起來,腿卻不聽使喚,膝蓋一軟,差點栽倒。皮下的金紋只剩一絲微光,像快燒盡的炭,提靈力都費勁。
就在這時——
三道黑影從風沙中閃出,無聲無息,快得像鬼魅。
不是沖人,是沖“點”來的。
骨釘破空,直取云逸心口玉簪,釘尖泛綠,帶毒;
血符貼地滑行,撲向靈悅咽喉,符文扭曲,一觸即爆;
蛛網(wǎng)自天而降,腐臭撲鼻,鎖住墨玄丹田,絲線暗紅,像泡過血。
三擊,三殺。
云逸察覺時,暗器已近眼前。想動,經(jīng)脈卻像凍住,金紋不起,劍抬不動。
靈悅出手了。
沒拔劍,腳踝那半截鈴鐺猛然一震,青玉鈴“?!钡剌p響,細若游絲。
冰藍光芒炸開。
不是攻,是擋。
光成屏障,攔在云逸面前。
骨釘撞上,咔嚓碎成粉;
血符冒黑煙,寒氣一卷,卷邊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