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安靜的可怕,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蕭文虎那句輕飄飄的話,讓所有人都僵住了。
那些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
那些正要夾菜的,筷子懸在盤子上。
就連角落里演奏的樂師,都忘了手里的動作,音樂一下子停了。
整個大殿,上百號人,好像一瞬間都不會動了。
跪不跪得下去?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羞辱了。
這是把當(dāng)朝一品丞相的臉皮,活生生撕下來,扔在地上踩。
李文通那張老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他指著蕭文虎的手,抖的厲害。
嘴唇哆嗦著,“你…你…”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文通在朝堂上混了四十年,用嘴皮子坑過無數(shù)對手,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當(dāng)面的侮辱?
就在這凝固的氣氛中。
“噗嗤?!?
一聲很輕的笑聲,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傳了出來。
這聲笑,點(diǎn)燃了全場。
“哈哈哈哈哈哈!”
耿精忠國公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拍大腿,發(fā)出了震天的大笑。
老國公笑的前仰后合,胡子都在抖。
“說得好!說得好?。 ?
有了他帶頭,武官席位那邊,頓時響起了一片哄笑聲。
那些平日里就看不慣文官酸腐模樣的將軍們,一個個笑的捶胸頓足,東倒西歪。
這笑聲,一點(diǎn)都不收斂。
這笑聲,讓李文通和所有文官的臉上一陣火辣。
太子一黨的官員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龍椅之上。
景帝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向上揚(yáng)起。
他很快就用端起酒杯的動作掩飾了過去,輕輕抿了一口,恢復(fù)了帝王的威嚴(yán)。
但那微微聳動的肩膀,和那怎么也壓不下去的笑意,卻被離他最近的二公主陸琳看了個一清二楚。
父皇,很高興。
他很欣賞蕭文虎這股子什么都不怕的勁頭。
“你!你…豎子!竟敢如此!”
李文通終于從羞憤中擠出了一句話。
他氣的渾身發(fā)抖,端著酒杯的手,青筋畢露。
蕭文虎卻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
蕭文虎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給自己身旁的父親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鹿肉,好像剛才那個引爆全場的人,根本不是他。
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更是讓李文通感覺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好!好!好!”
李文通連說三個“好”字,聲音里全是恨意。
他知道,今天這個臉,是丟到家了。
再待下去,只會更丟人。
李文通猛的將杯中酒灌進(jìn)嘴里。
然后,重重的將酒杯往桌上一頓!
“砰!”
一聲脆響。
李文通猛的一甩袖子,轉(zhuǎn)過身,在一片哄笑聲中,頭也不回的朝著殿外走去。
那背影,顯得十分狼狽。
“爹,你看那老頭,臉都綠了!”蕭文龍看的目瞪口呆,湊到蕭震耳邊小聲說。
蕭震根本沒壓著聲音,他一拍大腿,中氣十足的大聲叫好。
“好小子!說得好!”
“對付這些肚子里憋著壞水的酸秀才,就該這么干脆!”
“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人!”
他這一嗓子,毫不掩飾。
大殿里,又是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
蕭文虎用同樣的方法,不僅輕松化解了李文通的圈套,還反手把這位當(dāng)朝丞相,羞辱的當(dāng)眾離席。
經(jīng)過這件事。>br>他在朝中所有人心里的形象,徹底變了。
他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誰也摸不清底細(xì),誰也不敢輕易招惹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