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落到自家手里的,也是有限。”
    “何況,戰(zhàn)利品是三個營的兄弟一起流血換來,并非秦知寨獨享,他寨子里有好馬但也不多?!?
    “趙將軍說了,咱同屬虎賁軍,兩位將軍要真想購買馬匹,就去找秦兄弟商議,購買或交換?!?
    “沒錯,秦兄弟人品信得過?!壁w平也在邊上附和。
    侯永和陳雷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已然明了。
    從趙平、周揚這里,顯然是撈不到太多實質(zhì)性的好處了。趙起將軍的本事和脾氣,他們多少了解一二,想從他碗里硬搶肉,難如登天。
    但那軍中新秀——秦猛,以及他那個看似富得流油的鐵血軍寨,只要誠意購就能有所收獲。
    于是,二人不再逗留,寒暄幾句后,周揚自發(fā)領(lǐng)路,帶著人徑直朝著鐵血軍寨本體而來。
    守寨軍卒認(rèn)得作陪的周揚,并未阻攔。
    一進(jìn)寨門,即便是侯永、陳雷這等見慣了邊塞軍鎮(zhèn)景象的老將,也不由得微微吸了口氣。
    軍寨規(guī)模已然不小,人流如織,雖顯嘈雜卻秩序井然。
    擴建的營房、忙碌的工匠區(qū)、附寨還有一個頗具規(guī)模的臨時集市,喧囂熱鬧,顯示著勃勃生機。
    但這些,都未能真正吸引侯永、陳雷的目光。
    他們的視線,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釘在了附寨內(nèi),多處臨時圈起的牲口棚欄上。
    盡管秦猛早已連夜將大部分繳獲的牛羊馬匹分流隱匿,或送入飛虎衛(wèi)駐地,或分散到軍戶家中。
    但幾場大戰(zhàn)如夜襲女真馬場,到交換俘虜,累積下來的牲口數(shù)量太多,短時間內(nèi)無法完全“消化”。
    只見幾個大型圍欄里,牛羊成群,嘶鳴哞叫聲此起彼伏;臨時搭建的馬廄更是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那些繳獲和交換俘虜?shù)脕淼膽?zhàn)馬,毛色混雜,但數(shù)量驚人。
    光是負(fù)責(zé)喂養(yǎng)草料、清理糞便的輔兵和招募來的流民,就組成了兩百多人的隊伍,忙碌穿梭其間。
    “我滴個乖乖……”侯永看得眼睛發(fā)直,忍不住喃喃道:“這他娘的哪里是個軍寨,簡直是個大牧場!”
    “他娘的,真開了眼界!老子在黑虎衛(wèi)待了十幾年,也沒見過哪個寨子一次性圈著這么多活牲口?!?
    陳雷雖然沉穩(wěn)些,但盯著擁擠不堪的馬廄,喉結(jié)也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熾熱。
    他壓低聲音對侯永道:“老侯,看來傳聞不虛,連戰(zhàn)連捷,繳獲無數(shù),這秦小子真發(fā)了大財!”
    “光是眼前這些,就抵得上咱三兩個營戰(zhàn)馬總和?!?
    正說著,秦猛聞訊趕來,身后跟著王良等幾名將領(lǐng)。
    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熱情,拱手行禮:“哎呀呀,侯將軍,陳將軍,二位怎的起得這么早?可是寨中招待不周,歇息得不好?”
    其實,秦猛早就猜透兩人的來意——為了戰(zhàn)馬。而他比誰都清楚‘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
    近來,他功勞太大,財富太多,已招人忌憚,得早做準(zhǔn)備。需要盟友,也需要“散財”消災(zāi)。
    把七成的戰(zhàn)馬和肥羊上繳飛虎大營是個法子。
    而眼下也算是個機會——
    果然,侯永這個急性子,也懶得再繞圈子,一把拉住秦猛的手臂,指著那片“牲口群”,直不諱地道:“秦老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我和老陳來訪,一來取經(jīng),二來就是為了買些馬匹。你這些寶貝疙瘩,可真是饞死哥哥我了!”
    “如今邊關(guān)吃緊,戰(zhàn)馬稀缺,朝廷調(diào)撥遲遲不到,哥哥我營里好多弟兄還騎著滇馬、馱馬湊數(shù)呢!”
    “你開個價,勻一些好馬給哥哥如何?絕不讓你吃虧!”
    陳雷也腆著笑臉上前,語氣誠懇地補充:“秦知寨,你應(yīng)該知道,我白虎衛(wèi),黑虎衛(wèi)的情況?!?
    “只要兄弟能割愛賣些馬匹,我們不僅按市價購買,還可額外補償你一批猛火油和上好的鐵料。你這兒在大力擴軍,這些可都是緊俏物資?!?
    他大包大攬,直接拋出了秦猛當(dāng)前最需要的籌碼。
    秦猛心中暗笑,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目光掃過那成群的馬匹,沉吟不語,似乎在計較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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