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軍寨內(nèi)的號角便已吹響,打破了寒夜的寂靜。
    秦猛早已起身,褪去了昨夜的溫情,換上了勁裝鐵甲,眼神銳利如鷹,戴上氈帽手套出門。
    他昨天就已經(jīng)下了命令,積雪被清掃干凈的校場上,秦大壯,李山,劉鐵柱,魯真等將齊聚。
    大雪紛飛,寒風如刀,卻擋不住將士們眼中的銳氣。
    “從今日起,全軍進入冬季練兵期!”秦猛站在高臺之上,聲音洪亮,穿透風雪,“袁飛、徐強出列?!?
    “末將在!”兩道身影應聲而出,正是昨日剛劃歸秦猛麾下的袁飛與徐強,連夜入駐軍寨。
    二人皆是軍中有名的刺頭兒,是久經(jīng)沙場的猛士,此刻雖是入新營,卻身姿挺拔,氣勢不減。
    袁飛,徐強兩人被調(diào)過來,只有秦大壯在場。秦猛有必要當眾說明,避免眾將士胡思亂想。何況,他已經(jīng)想到方法,消除潛在弊端。
    他掃視李山,劉鐵柱,常勇等將領,實話實說:“諸位,因咱下手太狠,明年韃子席卷再來。必須抓緊時間訓練新兵,形成戰(zhàn)斗力。
    從今天起,袁,徐兩位部將帶領三百精銳調(diào)入我軍中。協(xié)助各隊訓練戰(zhàn)陣,騎術(shù),箭術(shù)等。你們彼此是熟識,望互幫互助,攜手并進。”
    “那是自然,歡迎兩位兄弟。”眾人熱情地打招呼。
    “袁飛,徐強,軍寨特設立教導隊,你二人為正副總教官。依舊率領本部,散而以小隊抽調(diào)。日夜操練全體將士箭術(shù)、騎術(shù)與沖鋒之術(shù)!”
    秦猛目光掃過二人,“我要軍寨軍民人人會騎馬射箭,騎兵開春后能成為刺破韃子陣型的利刃!”
    “末將領命!”袁飛與徐強滿臉興奮,抱拳領命。
    秦猛隨即看向其余將領:“各隊分為三撥,一撥負責輪番巡邏邊境,加強警戒,備戰(zhàn)不怠。
    一撥入學堂識字,識文斷字逐步納入軍隊考核范圍內(nèi)。想要晉升隊將及以上職位,就得看懂戰(zhàn)報。
    另一撥在各營校場練兵,寒冬正是磨礪筋骨的時候,槍法、刀法、陣法,一日都不能懈??!gnian開春大比取得好名次,重重有賞?!?
    “遵命!”眾將領齊聲應和,聲音震得地上積雪簌簌掉落。
    秦猛目送眾將領各自返回,準備冬季大訓練。王良飛奔而來,齜牙咧嘴地匯報情況。
    “大人,黑虎衛(wèi),白虎衛(wèi)兩位偏將,果然已帶人亂逛?!?
    ……
    今天清晨,天光剛破曉,寒霜還凝結(jié)在枯草之上,黑虎衛(wèi)偏將侯永與白虎衛(wèi)偏將陳雷便已集結(jié)好親隨,看似隨意地在附近“巡視”起來。
    他們此行,名為觀摩學習新晉崛起的鐵血軍寨防務,實則醉翁之意,除了昨晚席間敲定的燃燒瓶,大批北地好馬更是讓他們心癢難耐。
    這兩位都是戎馬半生、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老行伍,嗅覺敏銳得如同草原上的餓狼。
    昨抵達時天色已晚,風雪又大,許多細節(jié)掩蓋在暮色下,但一些不尋常的跡象已落入眼中。
    今日天色微明,他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印證心中的猜測。
    他們先是“無意間”溜達到相隔不遠的飛虎衛(wèi)臨時駐地。
    只是粗略幾眼,侯永和陳雷的眼皮就忍不住跳了幾下。
    那臨時擴建的馬廄里,拴著的戰(zhàn)馬清一色是高背長腿的草原良駒,毛色油亮,體型矯健。這類馬廄群軍營有多處,數(shù)量少說兩三千。
    即便是虎賁軍主力,想湊齊如此多、品相如此整齊的草原戰(zhàn)馬也非易事。
    趙平和周揚早已得了消息,見他們來,也不阻攔,只是抱拳見禮。
    侯永指著馬廄,嘖嘖稱奇:“趙老弟,周老弟,你們飛虎衛(wèi)這次可是肥得流油??!這些好馬,怕是能把帥司牧監(jiān)的馬官眼睛都看直嘍!”
    趙平哈哈一笑,語氣帶著幾分與有榮焉,卻也滴水不漏:“侯將軍好眼力!這都是秦兄弟指揮有方,拼死搏殺,從韃子手里搶來的?!?
    “不過,這里頭大半都是要登記造冊,上繳帥司,由吳大帥統(tǒng)一調(diào)配的?!?
    “咱們啊,也就是暫時替大帥養(yǎng)著?!?
    陳雷摸著下巴,目光在馬群中逡巡,語氣聽不出喜怒:“哦?打了勝仗,上繳帥司是正理。”
    “只是不知,秦知寨那還能留下幾成?”
    他這話問得直接,滿臉似笑非笑地看向趙平。
    周揚接過-->>話頭,苦笑道:“陳將軍說笑了,幾場惡仗下來,繳獲雖有些,但傷亡撫恤、戰(zhàn)馬、軍械損耗、募兵訓練等,哪一樣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