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全村人翹首以盼中,杜老漢的驢車終于吱吱呀呀地駛回了村口。車還沒停穩(wěn),就被聞訊趕來的村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家只關(guān)心曲轅犁的鐵質(zhì)犁鏵和犁壁制作好了沒有。
杜老漢跳下車,臉上帶著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和如釋重負。他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墊著干草的筐里,取出幾個用油布包裹的長條狀重物——正是打造好的鐵質(zhì)犁鏵和犁壁!
“遠兒,快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要是不行,鐵匠鋪還說幫我們改,這可是花了大價錢?!倍爬蠞h聲音都有些沙啞,這三天在長安城,他幾乎跑遍了所有的鐵匠鋪,比劃、描述、甚至在地上畫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手藝好、嘴也嚴的老鐵匠鋪,花了大價錢,連夜給打制了出來,剛制作出來,拿了就往村里跑,一刻都沒有耽誤。
杜遠趕緊接過那沉甸甸的鐵件,仔細查看。雖然工藝略顯粗糙,沒有現(xiàn)代沖壓件那么光滑標準,但形狀、弧度、角度,竟然與他記憶中曲轅犁的鐵件八九不離十!他心中不由再次感嘆古代工匠的智慧與手藝,僅憑他模糊的圖示和口頭描述,就能做出如此契合的實物,實在了不起!
“沒錯!爺爺,就是這個!太好了!”杜遠重重點頭。
人群中爆發(fā)出了一陣歡呼。關(guān)鍵部件到位,“仙犁”終于要成了!
杜老五早就等不及了,幾乎是搶過鐵件,捧著他這幾天不眠不休打磨組裝好的三具木制犁身,開始進行最后的組裝。榫卯扣合,鐵木相嵌,叮叮當當一陣忙碌后,三具完整的、閃著木料光澤和金屬寒光的曲轅犁,赫然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犁造型流暢優(yōu)美,彎曲的轅木充滿了力量感,那鋒利的鐵鏵更是讓人望而生畏。與傳統(tǒng)直轅犁的笨重呆板相比,它簡直像一件藝術(shù)品兼殺戮機器(針對土地的)。
“快!套牛!試試!”性急的村民已經(jīng)喊了出來。
杜老漢家那頭最溫順的老黃牛被套上了其中一具曲轅犁。選擇的地點是村邊一塊從未開墾過的生荒地,布滿草根碎石,最能考驗犁的性能。
杜老漢親自扶犁,一個壯漢在前頭牽牛。隨著杜老漢一聲吆喝,老黃牛發(fā)力向前。
所有村民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圓。
只見那彎曲的犁轅使得牛和犁的配合異常順暢,轉(zhuǎn)彎時不再需要巨大的空間和蠻力調(diào)整。鋒利的鐵鏵輕易地切入了堅硬的土地,深耕下去的深度遠超直轅犁!更神奇的是,那塊弧形的犁壁隨著前進,輕松地將翻起的土塊整齊地向右翻轉(zhuǎn)、破碎,留下一條深峻、松軟、溝壑分明的犁溝!
“老天爺!進去了!這么深!”
“看那土!翻得多好!草根都蓋下面了!”
“快!太快了!這都快趕上直轅犁兩個來回了吧?”
驚呼聲此起彼伏。都是跟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犁的非凡之處!省力、高效、深耕!仙童說的,一點都沒錯!
杜老漢扶著犁,感受著手中傳來的順暢感和腳下土地的深翻,激動得滿臉通紅,幾乎要老淚縱橫。他耕了半輩子的地,從未如此輕松痛快過!眾村民也一個個躍躍欲試,都想來過一把癮。
一塊小小的生地很快就被深耕出來,效果驚人。
演示大獲成功!人群徹底沸騰了!看著那三具閃著寒光的“仙犁”,村民們眼中充滿了狂熱和希望。有了這神犁,開出更多的荒地不再是夢想!有了仙種,那新開出的荒地就能變成真正的糧倉!
就在這時,杜遠爬到了旁邊的一個石碾子上(以增加身高),小手一揮,示意大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