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杜沖猛地將雪茄摔在地上,用腳狠狠碾碎,
“沒撬痕?沒動靜?東西就飛了?你們當老子三歲小孩!是不是監(jiān)守自盜?說!”
他惡狠狠地瞪著王德發(fā)和小李。
王德發(fā)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跪下:
“天地良心??!杜探長!我王德發(fā)在匯行干了十五年!
一只螞蟻都不敢動!我…我全家老小都指著這份工吃飯呢!
我…我敢偷金庫?我…我連想都不敢想??!”
他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滾落。
霍華德痛苦地閉上眼睛,手指用力捏著眉心:
“杜探長,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當務(wù)之急是找回失物!
封鎖消息!否則…匯通的百年信譽就完了!”
他轉(zhuǎn)向陳秘書,
“立刻給法租界工部局打電話!請求最高級別的協(xié)助!
還有…聯(lián)系林博士和韓探長!快!”
陳秘書如蒙大赦,連忙跑去打電話。
杜沖臉色鐵青,但也知道霍華德說得對。他煩躁地揮手:
“媽的!封鎖所有出口!所有銀行職員!一個都不許離開!
給我挨個審!媽的!老子就不信了!這么大筆錢!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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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稍歇,但天空依舊陰沉如鉛。上午九點,
匯通銀行后門(專供運鈔車出入的狹窄通道)悄然開啟。
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無聲地滑入,停在濕漉漉的水泥空地上。
車門打開,林一率先下車。
他穿著一身剪裁極為合體的深灰色法蘭絨西裝,
外面罩著同色系的英式切斯特菲爾德大衣,雨水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凝成細密的水珠。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沉靜如水,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他無視了周圍緊張壓抑的氣氛,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瞬間掃過整個后門區(qū)域:
濕滑的地面、緊閉的厚重鐵門、高聳的圍墻、墻角滲水的苔蘚、
以及上方幾扇黑洞洞的、裝著鐵柵欄的氣窗。
韓笑緊隨其后,推開車門,長腿一邁便站定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他穿著一件卡其色burberry風(fēng)衣,領(lǐng)口隨意敞開,露出里面熨帖的深色馬甲和絲質(zhì)領(lǐng)帶。
雨水打濕了他額前幾縷淺褐色的卷發(fā),非但無損其俊朗,反而增添了幾分不羈。
他那雙淺褐色的眼眸此刻銳利如鷹隼,嘴角習(xí)慣性地掛著一絲若有若無、
帶著點玩世不恭的弧度,仿佛眼前這陰雨和緊張不過是場無聊戲劇的開場。
“嘖,”
韓笑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清朗,帶著點倫敦腔的慵懶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