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前往望月谷碰碰運氣后,曹琰并未立刻動身。
五千里路程對筑基修士而不算遠,但貿(mào)然前往一位金丹宗師洞府,仍需做些準備,尤其是要盡可能多地了解些信息。
他打算在流云城再盤桓一兩日,一方面繼續(xù)熟悉環(huán)境,另一方面也想聽聽市井之間的傳聞,看看能否找到關(guān)于歐陽冶或其弟子更具體的消息。
流云城作為東域有數(shù)的大城,消息確實繁雜。
他聽到了不少零碎信息:
有關(guān)于劍胚秘境的討論越發(fā)火熱,不少筑基期的劍修摩拳擦掌,茶館里常有人高談闊論,分析哪些散修高手有望奪得前十名額,又有哪些宗門弟子是熱門人選。
還有關(guān)于城內(nèi)幾個修仙家族為爭奪新發(fā)現(xiàn)的一處小型靈石礦脈而發(fā)生的摩擦,以及某些商會即將舉辦的內(nèi)部交換會的風聲。
然而,關(guān)于望月谷和歐陽冶的消息,卻少得可憐。
偶爾有人提及,也多是語焉不詳,帶著敬畏。
“望月谷那位?嘿,那可是金丹后期的大能,煉器宗師!
脾氣聽說有點怪,等閑不見外客?!?
“歐陽大師?他的弟子倒是偶爾在城里采購些稀有材料,但行蹤也神秘得很。
想求他煉器?難!除非有大機緣或者天大的人情?!?
“聽說前陣子有個修仙家族的嫡系子弟,帶著重禮想去求見,結(jié)果在谷外轉(zhuǎn)了好幾天,連門都沒摸到,灰溜溜地回來了?!?
這日午后,曹琰坐在一家名為“閑云居”的茶館二樓臨窗位置,看似在欣賞窗外街景,實則神識籠罩整個大堂,篩選著有用信息。
這時,一個略顯尖銳又帶著幾分市儈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這位道友,請了!觀您面相,額角崢嶸,隱有靈光透頂,近期怕是有一樁不小的機緣臨門??!
只是……嗯……似乎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阻滯之氣,恐有關(guān)隘需破。”
曹琰眉頭微皺,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說話的是個身材圓滾滾、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土黃色道袍的胖子。這胖子約莫三十歲上下年紀,面團團一張臉,眼睛不大卻透著一股與身材不符的精明,嘴角自然上翹,帶著幾分喜慶,修為在筑基初期。
他正搓著手,笑瞇瞇地看著曹琰,身上散發(fā)出的靈力波動是較為常見的火屬性,但……曹琰敏銳地感覺到,這靈力似乎比普通散修的同階修士要精純渾厚一些,不像是野路子能練出來的。
“看相?”
曹琰語氣平淡,心中警惕。
他此刻顯露的依舊是筑基初期的普通散修模樣,這胖子湊上來,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非也非也!”
胖子連連擺手,自來熟地在曹琰對面坐下,壓低聲音,一臉神秘:
“在下黃震,(哪位道友提供的名字)
一介散修,平日里喜好研究些趨吉避兇的微末伎倆。
適才見道友獨坐于此,神光內(nèi)蘊,卻眉宇間隱有思慮,故冒昧前來。
道友莫怪,莫怪!”
曹琰不動聲色:
“哦?那依黃道友看,在下有何機緣,又有什么關(guān)隘?”
黃震見曹琰搭話,眼睛一亮,身體前傾,聲音壓得更低:
“機緣嘛……應在西北方向!若在下所料不差,道友近日是否在尋訪某位精于技藝的高人?或與金石之火有關(guān)?”
他說話時,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劃拉著,指尖有極其微弱的火靈之力流轉(zhuǎn),勾勒出模糊的痕跡。
曹琰心中微微一凜。
西北方向?望月谷正在流云城西北!金石之火?煉器?這胖子似乎真看出了點什么?是蒙的,還是真有本事?他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黃道友何出此?”
黃震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天機不可盡泄。
不過,道友若信得過在下,黃某或許可為您卜上一卦,指點迷津,助您順利接近那樁機緣。
只需……嘿嘿,五百塊下品靈石即可!”
原來是招搖撞騙的。
曹琰心中冷笑,但對方能模糊點出方向和一些特征,或許并非完全胡謅,也可能是在城里聽到了什么風聲,故意來詐他。
他打算看看這人還有什么把戲。
“五十靈石?黃道友的卦金可不便宜?!?
曹琰淡淡道,“若不準又如何?”
“不準分文不??!”
黃震拍著胸脯,胖臉上滿是自信,
“黃某在此地擺攤卜卦也有些時日,童叟無欺!道友若不信,可去打聽打聽我‘黃半仙’的名頭!”
曹琰自然不會真去打聽。
他略作沉吟,取出五十塊中品靈石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既然如此,那便請黃道友卜上一卦。若真能解惑,靈石奉上。
若不然……”他眼神平靜地看了黃震一眼。
黃震被那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突,感覺像是被什么冷血動物盯上了一瞬,但靈石當前,他也顧不得許多,連忙笑嘻嘻地收下靈石,然后裝模作樣地取出幾枚磨得光滑的龜甲銅錢,口中念念有詞,在桌上擺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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