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了我知道好的不要裂求求你不要轉過來我都知道別縫了不許!用他的臉!對我做這種事!”
張?zhí)煨脑具€在瞪大了眼睛呆滯地小聲和尚念經(jīng)般嘰里咕嚕,但當他看到那顆頭旋轉了180度,就這樣倒掛著抻長脖子垂到他眼前,與他對視時,終于咆哮起來。他雙腳倒鉤在吊燈上,對著蜘蛛的頭臉瘋狂傾瀉著子彈——他當然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這個蜘蛛外形主體部分冰冷而美麗的人偶終將四分五裂后變形成武器的樣子,可那是……他們怎么能?他們怎么敢!
“我日你二大爺?shù)摹?
沒有一顆子彈落到應該落的地方。
所有的運動軌跡都被離奇地截停了,蜘蛛的臉孔前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沖擊全部吸收。每一顆子彈都被某種柔軟的東西包裹住而凝滯減速,接著一顆顆滴落下去。
那張臉孔睜開眼睛,張開嘴,張?zhí)煨淖羁謶值氖聸]有發(fā)生,他只是看到藍色的電子流,流動著、穩(wěn)定的微光,在那個頭殼下靜靜地運行著。
“多謝?!?
一只鬼魅般蒼白的手搭上了那顆頭顱,干脆利落地往后一掰,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骨骼與金屬寸寸崩裂聲。
“抓,到,你,了。”
玉維真輕巧地扯下了這一整具精密危險的軀體,拽著它一起向下方的火海中墜去。這一切只發(fā)生在短短的兩息之內,張?zhí)煨母緛聿患胺磻?,他是從哪里出現(xiàn)的?又是怎么把蜘蛛頭部擰斷、從穹頂上扯下?那兩句話是什么意思?這從頭到尾,都是他……
他只是徒勞的伸出手去,倒掛著想去抓住那個墜落的人,瞳孔中只映出無盡的烈焰。
下一秒,玉維真踩著被他徹底撕碎的蜘蛛外骨骼,猛地起跳,從近在咫尺的烈火中沖出,拽住了他的手。
“收一下收一下太長了!”
張?zhí)煨捏@恐地發(fā)現(xiàn)他的上臂已經(jīng)從仿真皮膚下流水般蔓延出去,眼看就要把玉維真再度掛進火中,情急之下用另一只手握住義體往上拔。
玉維真借力再度起跳,掛到吊頂另一側,順手把他即將失控的義體撈回來繞上底座,打了個結。
“你怎么搞的?!彼Щ蟮匕櫰鹈碱^,“融合出問題了嗎?有排異反應怎么不及時處理?”
張?zhí)煨拇丝贪雮€字都蹦不出來。
他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失而復得的這張臉,一口氣哽在胸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一時間居然有點想吐。
這是原裝的。
活的。
本人。
“xjjsjskduqhej!”
他仿佛被刺激瘋了,得了穢語綜合征般吐出一串充滿情緒但意義不明的字眼,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著,心跳卻又詭異地放緩了。
這一次,他完完全全可以確定。不管是理智邏輯,還是本能反應。
這是玉維真本人。
“你還好吧?”
對方擔憂道。
“好的?!睆?zhí)煨恼f,“除了身體和心靈都不太好,其他都還挺好的?!?
他倆無地注視著彼此,片刻后玉維真再度困惑道:“……男主人呢?”
“啊?”
張?zhí)煨脑僖淮蔚寡鲋^看下去,瞇著眼睛找了半天,猶疑道:“應該在稍微偏下一點的地方?主要是一直在被集火,不太好脫身吧?話說你摸上來的時候沒看見他嗎?”
“我以為那個東西的目標會是他?!庇窬S真說,“搞錯人了嗎?還是說……”
他的臉色一時間凜然起來。
張?zhí)煨倪€在瞇著眼睛試圖尋找,余光瞥見玉維真好像躍躍欲試地要下去,纏在吊燈基座上的一體情急之下居然勾住了他的胳膊。
“我放了神經(jīng)毒氣,不清楚有沒有被消耗掉——是拜火教的東西?!?
“我沒問題?!?
張?zhí)煨闹朗撬皇苣莻€東西干擾的意思,但這句話后玉維真也停了下來,他的鼻子微微皺起,露出一種非常陌生的神情。警覺和擔憂混雜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種厭惡,準確而是厭倦感。
“宮越!”
玉維真向火海中喊了那么一聲。
他又在叫那個名字,很久以前他們使用過的名字。
沒有回音。
張?zhí)煨囊餐耆珱]有看到男主的身影。
真出事了嗎?不過應該不至于危及生命,否則這條世界線又會被ban掉了。
他悄悄多繞了兩圈拽住玉維真的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