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一定會喜歡我們的新產品的?!敝魅伺d致高昂道,“不過目前還沒有進入宣傳期,請大家務必替我保守這個小小的驚喜吧?作為回饋,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將自己的侍酒師帶回家——當然,如若對外貌啊性別啊不太滿意,都可以直接找我們的產品經理更換。當然,我手邊的這一位可是不換的,國行promax頂配版本,還未投入運行,我自己都沒有試用過,只是先展示一下,給大家瞧瞧我們技術力的巔峰?!?
好嘴碎的一個老總……張?zhí)煨囊粫r有些幻視,不過也正常,在這種極度分化的世界中打造個人ip顯然要比營銷矩陣更具洗腦效果。他作為老總這樣出來面對這個層級的客戶宣傳,并不是自降身價,反倒可稱一句真性情真魄力。
當然,張?zhí)煨默F在沒工夫想這些。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呆呆地凝視著“國行promax頂配版本”,然后猛一回頭看向宮修明,又猛一回頭看回去,來回兩次附近座上的人都能聽到他頸骨的咔嚓聲。
按照宴會主人的說法,這些“藝伎”的性別和外貌配置都可以自行更換,其余功能也有不同套餐的選配。產品既然推出選配,那就必有頂配。
他當然知道玉維真如果以某種人類的外在評價體系審判會是某種頂配。
不是說……不是……這是……這不是……
那張素淡的、不作任何多余裝飾的臉。
總不能是他認錯人?
此刻倒也沒人注意到他如此反常的舉動。多數賓客確實被什么國行promax頂配的名頭吸引了,正想看看是什么類型值得如此堆砌,紛紛望過去。
一時間古董餐具的磕碰聲都停下。
張?zhí)煨倪@會不敢再站起來,撓破頭又想不出什么應對方法,焦急地來回看,然后絕望地發(fā)現宮修明也愣住了。
不是男主你這會又掉什么鏈子?
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兩只腳一起用力重重往宮修明的座位方向踩過去,居然忘記了對方并非人類之軀,還好自己也不是人類之軀,于是桌下傳來驚天動地一聲巨響,臺面杯子就這樣整齊掀翻了出去。
那倒也沒人覺得不對。
為“花魁”而失態(tài),不過是一樁無傷大雅的風流逸事的談資。
那是一件墨藍色的改良版和服,散亂著大朵大朵白色的花,面料厚重而顯得身形瘦削。這也太刻板印象、思維定式、設計俗成,裝束與妝飾都能讓他迅速的竹筒倒豆般輸出打過的游戲看過的漫畫改編的電影。華服中生冷的一個影子,有一張令人熟悉到不敢認的臉。
張?zhí)煨臎]見過他長發(fā)——沒見過嗎?他又覺得熟悉,又確信自己沒見過他長發(fā)且束發(fā)。是他本人嗎?他要問自己的第六感敢不敢認,他自己反正不太敢認。說是機器人反而好接受一些吧,然而這樣的一張臉又不是所謂“技術力”能成就的。
玉維真本人身上有一種……有一些非常幽微的,使他區(qū)別于他者,區(qū)別于張?zhí)煨钠缴姷娜魏稳说囊环N……
他描述不出來。
但是他此刻也沒有辦法判斷。
那個人,那個“智能”,垂著眼站在那里,面龐有小半隱沒在陰影中。他和賓客身邊這些侍酒師都不同,沒那么活色生香,完全不笑晏晏。他只是穿得不同,在場唯一的冷色調,其余的東西都做了減法,沒有首飾,沒有高聳的發(fā)髻?!把b配”的人一定自得,因為他本身就是最值得矚目的一切。
安靜被打破了,餐具的碰撞再也蓋不過私語。
真的不行嗎?真的只有一個樣品嗎?不能訂這套嗎?出高價也不行嗎?差不多的可以嗎?只要這個面殼也做不到?為什么不擴大生產線?大好的市場不要了?其實可以藏到發(fā)布會來著,所有人都會為之贊嘆的。不過現在展示出來反而體現了老板的誠心,一時間大家突然同他都有了多年交情了。
張?zhí)煨暮蛯m修明瞪著彼此。
看來男主是緩了過來。
他難得露出了一些迷茫,居然開始用眼神傳遞“怎么辦”。
張?zhí)煨脑趺粗涝趺崔k?跳起來上去搶嗎?這比他所能想象的一切突發(fā)情況更離奇——根本不在人能想象的范圍內吧?
還是靜觀其變?
看男主的反應,張?zhí)煨牟挥X得他能坐著靜觀其變。他對宮修明居然也有一定的了解了,能讀出隱晦的憤怒意味。
生個錘子的氣,還沒法確定是不是本人。
張?zhí)煨奶蛄艘幌伦约旱膫冗呇例X,發(fā)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長了顆潰瘍,掠過一陣撕扯的輕微痛意。
既然如此。
他佯作整理衣服,一只手伸進外套,實際是右手仿真皮膚迅速脫落,義體變形接上半成品武器,腳下已經踩著一打催淚彈——完全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的古董,張?zhí)煨牟聹y它們對義體化程度如此之高的眾人沒什么作用,但是勉強可以擾亂視線。
畢竟資金大頭都栽在生物神經毒氣上,保命的東西得放到最后。而此刻他不想等下去了,流程拖得如此之長又故弄玄虛,還有那個外形酷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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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形的義體腕足靈活貼地游走著,將“催淚彈”挨個兒均勻貼到各張桌邊的侍酒師外裝上。他行動前并不準備和宮修明通氣,幾顆子彈的事,亂起來他們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