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直到趕到現(xiàn)場附近之前都沒弄清楚玉維真那句話，只好暫且將其拋之腦后。

在和看守現(xiàn)場的警官溝通后，對方走到一邊去打電話，趁這個時間張?zhí)煨淖?96開地圖。一般定位到具體人物并搜集相關信息之后就能在一定范圍內(nèi)探查其蹤跡。

“沒有嗎？你確定？”他煩躁地開始咬嘴唇死皮，“范圍不夠？我目前還沒拿到兩小時內(nèi)軌跡權限嗎？”

“兩個小時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人物？怎么可能？那個紅毛死了有兩個小時嗎？”他原地打著轉道，“還有別的嫌疑人？不過本身謝爾比這人好像和男主沒什么交集，宮修明之所以覺得可疑是他的死亡方式……要說死者的交集……”

兜兜轉轉居然回到了玉維真身上。

他又把下嘴唇咬出血了。

目標、手法……動機。什么動機？

“進來吧。”

打過電話的警官給他拉出了一個缺口。

張?zhí)煨纳袂樗查g沉下去——無論如何，在這個世界的npc面前，他需要保持一個專業(yè)和神秘的形象，此刻只有他自己能嘗到嘴中明顯的血腥味。

跟著警官走過幾層關卡，他的不祥預感不減反增。普通的意外案件需要這么多現(xiàn)場值守人員嗎？即使對方的身份比較特殊……最好別是……

他們還沒走到泳池那邊，張?zhí)煨穆劦搅搜獨狻?

太可笑了，他居然已經(jīng)不會再對這種味道產(chǎn)生“正常人”應有的應激行為——他接下快穿任務才多久？惡劣社會環(huán)境對人的異化立竿見影……張?zhí)煨牡南伦齑絻?nèi)側還在流血，顯得空氣中的銹味淺淡。他下意識回想了兩起相關案件的現(xiàn)場影像資料，幾乎是無知覺地默念了句：“最好不是……”

人在被迫面對一些最惡劣的現(xiàn)實前會下意識地作一些無意義的祈禱，但他們的潛意識往往已經(jīng)接受了即將到來的一切。于是張?zhí)煨恼镜接境剡厱r，他沒有額外的驚訝之情，就是有點惡心。

“看來我也沒有完全習慣這一切，哈？”

他悄聲對996順道。

新聞播報為意外事故純粹為了遏制民眾的恐慌情緒，但凡現(xiàn)場的慘狀露出去一點，估計就要掀起一定程度的暴動……

肯頓·謝爾比面朝下漂在水面上，他被掏地很空。在淺紅色的水中，張?zhí)煨哪軌蚯宄乇嬲J出他已經(jīng)泛白的各種臟器。

“分切得很專業(yè)啊?！?

“是的?！睅M來的警官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待了有段時間，但還是很難直面這些東西，用手帕捂住了口鼻，隨著張?zhí)煨牡母锌掖姨ь^看了一眼，又立刻垂下視線，“法醫(yī)說兇手下刀很利落，礙于上面……”

他們也不知道為何要阻止法醫(yī)將尸體和臟器運回去，“保持現(xiàn)場”四個字出于程序沒問題，可這種死亡方式，多“保持現(xiàn)場”哪怕一分一秒都是侮辱死者本人的程度。泳池周圍的警官不約而同選擇了背對現(xiàn)場，他們只能以這種沉默的方式來維護肯頓·謝爾比的最后尊嚴。

宮修明他們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張?zhí)煨牟辉敢庠谒媲白?96協(xié)助自己調查，所以必須趁這短短的空檔盡可能搜集信息。

而布蘭登·萊斯沒有出沒于現(xiàn)場的痕跡。

這不僅僅是一場連環(huán)sharen案了。

“怎么樣？”

張?zhí)煨睦@著游泳池走了一周，忍著不適蹲下去觀察池水，只有這樣才能讓跟著他的警官暫時收回注意力。他低聲問系統(tǒng)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效線索。

“有的?！?96同樣也小小聲說，“能分析出解剖的先后順序和拋入泳池的時間，確實非常專業(yè)，但……這里不是第一現(xiàn)場?！?

張?zhí)煨拿偷卣酒饋?，把旁邊的警官嚇了一跳，差點腳一滑摔出去，幸好張?zhí)煨姆磻獕蚩熳ё×怂觳病?

“謝謝……謝謝……”對方驚魂未定道，“您怎么了，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這里不是第一現(xiàn)場?！彼喍痰馈?

這位“蘇格蘭場”外派警探所說的話無異于在本就一團亂麻的現(xiàn)場投下了一枚手雷。本身中央局上層同意讓這個陌生人參與案件偵破本身就是一件招致非議的事了，他寥寥幾眼就提出的結論又太斬釘截鐵，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