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貫中一語道破聞煥章之計,聞煥章大驚,然面部變色道:
“兄何出此?”
“汝以我好欺否?我觀岳鵬舉乃是佯裝生病,顯然是誘魏軍來攻,汝欲假我之口誘敵,豈不是忘了我兩個總角之交乎?”
許貫中覺得眼前的聞煥章絲毫不顧兩人布衣時候情誼,欲誆騙自己,殊為可惜。
聞煥章卻是突然冷下臉道:
“兄長既已經(jīng)看破,為何不回去報與魏帝,卻還要告知小弟,若是換了他人,兄長之命,此時已然不保矣?!?
聞煥章此一出,身后的漢軍相送的騎兵不由自主的將戰(zhàn)馬向前,手中刀也緊握幾分。
許貫中哈哈大笑道:
“我觀漢帝乃是真君子,汝也是我少年至交,怎能看破而不說?你回去告訴你家陛下與大帥,此計已然被許貫中看破,且再思良計破敵?!?
聞煥章長嘆一聲,道:
“漢魏之爭,兩國勢力相當(dāng),非一年可分勝負(fù),如今我等耗費心血思慮奇謀,兄長一且破之,此戰(zhàn)還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時候,兄長當(dāng)真愿意見兩軍生靈涂炭,華夏子民殘殺?”
許貫中道:
“莫要以仁義之名堵我之口,偏北人之命貴,我南方大魏將士之命便不是華夏之民?”
聞煥章道:“兄長若是非要說出我計,小弟也無法阻攔,只是這華夏雙雄相爭,不知要亂到何時?!?
許貫中撇了撇嘴,道:
“已各為其主,切莫怪我?!?
說罷欲走,聞煥章忽然拉住許貫中道:
“兄長,你當(dāng)真以為那方臘可比漢帝?依小弟看來,復(fù)興華夏者,唯我家陛下而已,切莫因兄長一,而使華夏久分。”
許貫中卻是搖搖頭輕輕推開聞煥章的手,轉(zhuǎn)身上車而走。
望著許貫中離去,聞煥章呆呆出神,身后一個校尉請示,是否追上斬殺此人,聞煥章沉默良久,搖了搖頭,亦轉(zhuǎn)身離開。
或許,若是另一位丞相在此,許貫中定然活不到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可惜聞煥章終究是講仁義的人。
回到大營,此刻岳飛已經(jīng)安排傅慶帶著皇叔方垕前去投誠,正與劉備以及諸將計議下一步計劃。
聞煥章有些失神的進(jìn)來,將許貫中看破之事說了出來,楊再興立刻起身道:
“末將去追,前去講此人斬了,對外便說漢軍斬殺使者,不愿和談,魏軍必然憤怒來攻,到時候我等便再設(shè)伏以敗之!”
劉備搖搖頭,道:
“許貫中先生人才難得,又是丞相摯友,安能殺之?!?
“那便擒來!”
營中諸將也附和。
劉備有搖搖頭,道:“且觀魏軍動靜,縱然此人看破我計,賊首未必會信,諸位且按部就班,莫要急躁?!?
且說許貫中,方走出數(shù)里,身后有人追趕,十余騎趕來。
從人皆驚慌道:“莫不是漢軍滅口!”
許貫中出來一看,卻是傅慶追來,還帶著之前俘虜?shù)幕适宸綀嫛?
傅慶背后皆是傷,并未著甲胄,只用紗布裹著,外面套著戰(zhàn)袍,見到許貫中便來拜道:
“漢營待我不公,末將愿棄暗投明,且請與先生同行!”
許貫中哼一聲,道:“是在下的兩錠金子壞了將軍的前程。”
傅慶道:“非是先生之因,末將在漢軍之中久久不被公正所在,前者便是擒了魏帝的皇叔也不加獎賞,如今家中財薄,在漢軍中難以維持,因而愿改換門庭,特地帶著皇叔來見,以表誠意。”
許貫中意味深長的一笑,道:“卻是誠實?!?
方垕見許貫中沒有相助之意,上前道:
“許貫中,汝卻怎的要阻攔?傅慶將軍乃是真心相投,汝若是不為引薦,我這皇叔便要拉下老臉,也要引薦給我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