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璃珠的小公寓又有了客人。
沈璃珠一夜未眠,昨晚的鬧劇和對峙耗盡了她所有心力。
她以為是顧霆洲去而復返,攥緊了拳,惱怒地走到門口。
貓眼里出現(xiàn)的,卻是謝執(zhí)危那張清雅矜貴的臉。
他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休閑裝,手里提著一個紙袋,淺灰色的瞳里眼波含笑。
門打開。
“早?!敝x執(zhí)危的笑容一如既往,溫暖如風。
好看的手指舉了舉紙袋。
“小珠,給你買了早餐?!?
沈璃珠沒有接,只是靠在門框上,神色倦怠。
“執(zhí)哥,你找我,又是為了顧霆洲吧?”
謝執(zhí)危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疏離,嘆了口氣,臉上浮現(xiàn)歉意。
“昨晚的事,對不起?!?
“是我多事,勸霆洲來找你,沒想到他喝了酒,會那么沖動?!?
他把所有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姿態(tài)誠懇。
沈璃珠搖了搖頭。
“不關你的事,執(zhí)哥?!?
“他就是那樣自顧自認為的人,聽不懂我的意思。”
“我是真要離婚,不會改?!?
謝執(zhí)危提起了手邊的另一個袋子,那是一個沉甸甸的五金包裝盒,上面印著德文。
“這個給你?!?
“昨晚回去后,我怎么想都覺得不安心?!?
他將盒子遞過來:“換一把鎖吧,德國的牌子,安保級別最高。”
“就算是他讓人破解,也打不開了。”
那份被侵入私密領地的恐懼,浮上心頭。
沈璃珠沒有矯情,伸手接過了那個盒子。
“謝謝?!?
在遞東西的一瞬間,謝執(zhí)危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從她微涼的手心輕輕劃過。
沈璃珠心頭一跳,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謝執(zhí)危很自然扶住盒子:“小心,有點重?!?
沈璃珠抱緊了那個盒子,正準備道謝后關門。
謝執(zhí)危卻再次開口。
“我?guī)湍銚Q上吧。”
他指了指自己腳邊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工具包。
“叫師傅來還要預約等,早點換好也能早點安心?!?
“我對這些電子產品,還算在行?!?
他的理由無懈可擊。
沈璃珠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側過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那麻煩執(zhí)哥了。”
謝執(zhí)危進了屋,脫下淺色外套,遞給過去。
沈璃珠愣了瞬,就接過來,去掛起來。
男人蹲下開始拆卸舊的門鎖。
安裝新鎖比想象中要復雜,需要連接線路。
半個多小時過去,初秋的天氣還殘留著暑熱的余溫。
男人高挺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滑落。
沈璃珠站在一旁看著,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轉身走進衛(wèi)生間,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遞過去。
“執(zhí)哥,擦擦汗吧?!?
謝執(zhí)危正單手扶著門鎖,另一只手拿著螺絲刀,費力地擰著一顆刁鉆的螺絲。
他聞頭也沒抬,只是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笑。
帶著一絲自然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