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段智興:“段公子,一陽指只能用指嗎?若是手指受傷,能否用掌或拳使出類似的力道?”段智興沉吟道:“林兄這個想法……倒是從未想過,或許可以試試?!?
    這日,三人在一處山谷中休整。王重陽提議:“光說不練假把式,段公子,你我便用新學(xué)的功夫過過招?”
    段智興欣然應(yīng)允:“正有此意!”
    林朝英抱著劍,在一旁冷眼旁觀,嘴上道:“有什么好看的,還不是王重陽要讓著你。”
    林燁卻緊張得手心冒汗,找了塊石頭坐下,目不轉(zhuǎn)睛。
    王重陽身形微動,已擺出先天功的起手式,氣定神閑:“段公子請?!?
    段智興深吸一口氣,指尖凝氣,正是一陽指的起手式“指點江山”。他身形一晃,如清風(fēng)拂柳,指尖直取王重陽胸前大穴,指風(fēng)凌厲,卻帶著三分試探。
    王重陽不閃不避,體內(nèi)先天功流轉(zhuǎn),衣衫無風(fēng)自動。待指風(fēng)及體,他才微微側(cè)身,右手如拈花,輕輕搭上段智興的手腕,內(nèi)勁一吐,竟將段智興的指力引偏。這正是先天功“以柔克剛”的精髓。
    段智興咦了一聲,手腕一翻,指力陡增,變點為戳,攻向王重陽小腹。王重陽腳踏九宮步,身形飄忽,同時左手成掌,帶著先天功的渾厚內(nèi)勁,拍向段智興肩頭。
    兩人你來我往,王重陽的先天功圓轉(zhuǎn)如意,守御得滴水不漏;段智興的一陽指則靈動迅捷,招招不離要害。初時,段智興還稍顯生澀,但越打越是流暢,顯然已將先天功的內(nèi)息法門融入一陽指,指力愈發(fā)剛猛。而王重陽也漸漸用上了一陽指的點穴技巧,原本大開大合的掌法中,偶爾彈出一指,角度刁鉆,讓段智興防不勝防。
    林燁看得眼花繚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太強(qiáng)了!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過招!沒有花哨的特效,只有速度、力量與技巧的極致碰撞,每一招都暗藏深意,每一次呼吸都與招式相合。
    “好!”段智興一聲清喝,指尖連點,使出一陽指的精妙招式“七星連珠”,七點指風(fēng)同時攻向王重陽七處大穴。
    王重陽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不退反進(jìn),先天功運轉(zhuǎn)到極致,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氣墻。只聽“噗噗”幾聲輕響,七點指風(fēng)竟都被氣墻擋下。與此同時,他右手食指彈出,正是學(xué)自段智興的一陽指,指風(fēng)直取段智興眉心!
    這一指又快又準(zhǔn),段智興避無可避,只得雙掌合十,硬接了這一指。只聽“嘭”的一聲,他踉蹌后退三步,臉上卻露出興奮之色:“痛快!重陽真人這一指,比晚輩更得其神髓!”
    王重陽也收了勢,笑道:“段公子過譽了,你的七星連珠,已頗有火候。”
    林朝英撇撇嘴:“還行,沒丟人的?!钡旖菂s微微上揚。
    林燁忍不住鼓掌:“太厲害了!兩位前輩這一戰(zhàn),晚輩畢生難忘!”
    王重陽看向他,忽然道:“林小友,你觀我二人過招,可有什么心得?”
    林燁一愣,隨即定了定神,組織語道:“晚輩愚見,重陽真人的先天功如大地承載萬物,穩(wěn)不可破;段公子的一陽指如驚雷穿云,銳不可當(dāng)。但方才真人用一陽指時,似乎比段公子多了幾分厚重,想來是先天功的內(nèi)勁所致;而段公子的指力中,也多了幾分靈動,應(yīng)是融入了先天功的流轉(zhuǎn)之法?!?
    王重陽與段智興對視一眼,都露出驚訝之色。
    “林兄年紀(jì)輕輕,竟有這般眼力!”段智興贊嘆道。
    王重陽也點頭:“你說得不錯。武學(xué)之道,本就該融會貫通。林小友雖未練過內(nèi)功,這份見識,卻殊為難得?!?
    林燁心中暗喜,看來自己的金庸沒白讀。
    林朝英卻哼了一聲:“油嘴滑舌,只會紙上談兵?!痹掚m如此,看林燁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審視。
    林燁知道,自己這一步,算是走對了。他不再是單純的“迷路小子”,而是被這些頂尖高手認(rèn)可的“有見識的人”。
    第四章頑童初現(xiàn),赤子之心
    抵達(dá)大理時,正值春暖花開。段譽(此時還未出生,但段智興已顯露出對茶花的喜愛)帶著眾人游覽大理城,蒼山洱海,風(fēng)花雪月,果然名不虛傳。段智興將他們安置在皇府別院,待遇極為優(yōu)厚。
    這日,林燁正跟著段智興在花園里看茶花,忽聽院外傳來一陣喧鬧,夾雜著孩童的笑聲和仆人的勸阻聲。
    “讓開讓開!我要找王大哥!”一個清脆的少年聲響起,帶著幾分莽撞。
    段智興笑道:“多半是伯通來了?!?
    林燁心中一動:周伯通?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跌跌撞撞跑了進(jìn)來。他個子不高,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眼神卻清澈得像個孩子,見到王重陽(恰好從屋里出來),立刻咧開嘴傻笑,撲了過去:“王大哥!我好想你!”
    王重陽被他撲了個滿懷,卻不生氣,反而笑著拍拍他的背:“伯通,又淘氣了?”
    “才沒有!”周伯通梗著脖子,隨即又湊到王重陽耳邊,小聲道,“我把師父的棋盤偷出來了,咱們今天再下一盤!”
    林燁看著眼前的周伯通,徹底愣住了。這哪里是后來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頑童?分明就是個沒長大的少年,眼神里滿是純真,對王重陽的依賴毫不掩飾,一舉一動都透著孩子氣,說是七八歲的孩童也不為過。
    “這位是?”周伯通這才注意到林燁和段智興,好奇地打量著林燁,“你是誰?也是來跟王大哥學(xué)武功的嗎?”
    “伯通,不得無禮?!蓖踔仃柦榻B道,“這位是林燁林小友,這位是大理段公子?!庇謱α譄畹?,“這是我的師弟,周伯通?!?
    周伯通咧嘴一笑,對段智興拱了拱手(學(xué)得有模有樣,卻差點順拐),又對林燁做了個鬼臉:“你好呀,林燁!”
    林燁忍俊不禁,連忙回禮:“周兄你好。”
    “別叫我周兄,叫我伯通就好!”周伯通大大咧咧地說,“王大哥,咱們?nèi)ハ缕灏??我最近悟了個新棋局!”
    “胡鬧。”王重陽無奈道,“我與段公子、林小友還有事要談?!?
    周伯通立刻耷拉下臉,像只被雨淋濕的小狗,眼神委屈巴巴的。段智興看得有趣,笑道:“無妨,我與真人的事不急,不如就陪伯通下一盤?”
    周伯通立刻眉開眼笑:“還是段公子好!”
    林燁看著周伯通拉著王重陽往石桌跑,嘴里嘰嘰喳喳說著棋局,忽然覺得,這樣的老頑童,真好。沒有后來的瘋癲,沒有瑛姑的糾葛,只有一顆純粹的赤子之心,滿心滿眼都是他的王大哥和武功、游戲。
    他轉(zhuǎn)頭看向林朝英,見她站在廊下,看著周伯通的背影,眼神復(fù)雜。林燁知道,她對周伯通,向來是又氣又無奈——這個師弟,總是破壞她與王重陽獨處的機(jī)會。
    “傻小子一個?!绷殖⒌吐暤?,語氣里卻沒什么惡意。
    接下來的日子,周伯通成了眾人中的“活寶”。他精力旺盛,白天纏著王重陽比武、下棋,晚上就拉著林燁講中原的趣事(其實是他自己的糗事)。他對林燁這個“外來者”毫無防備,很快就成了朋友。
    “林燁,你知道嗎?王大哥的先天功可厲害了!我上次偷偷學(xué)了一招,結(jié)果把師父的花瓶打碎了……”
    “林燁,段公子的一陽指好神奇,手指一點就能戳穿木頭,你說我能不能用腳趾頭練?”
    林燁聽著他天馬行空的想法,常常笑得前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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