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的江城還浸在薄霧里，巷子里的垃圾桶散著淡淡的餿味，早點鋪的蒸籠剛冒起第一縷白汽，林默已經(jīng)騎著電動車出了出租屋。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錢包，昨晚睡前數(shù)過，加上送炸雞的
10
塊，總共
178
塊
——
距離
200
元的能力紅線只剩
22
塊，今天必須把錢花掉，不然再賺一單，能力就會失效。
電動車剛拐出小區(qū)，車把就開始晃，林默下車檢查，發(fā)現(xiàn)前胎的氣快漏光了。他推著車走到巷口的修車鋪，老板老周正蹲在地上補胎，看到他來，頭也不抬地說：“前胎扎了吧？昨晚收攤時看到有個小子在這扔釘子，估計是故意的。補胎
20
塊，真域不坑你，這價沒多要。”
林默心里一喜
——20
塊剛好能把資產(chǎn)降到
158
塊，既解決了車的問題，又保住了能力。“行，周叔，幫我補快點，我還得送早單?！?
老周手腳麻利，十分鐘就補好了胎。林默遞過去
20
塊，看著錢包里剩下的
158
塊，松了口氣。他剛要騎車走，老周突然說：“對了，你這剎車也快不行了，再騎半個月就得換，到時候記得來找我，給你算便宜點?！?
“知道了，謝謝周叔?！?
林默揮揮手，電動車重新上路，清晨的風(fēng)掠過耳際，帶著早點鋪的豆?jié){香，比昨天的熱風(fēng)舒服多了。
今天的第一單是送豆?jié){油條到
“陽光幼兒園”，備注里寫著
“必須在
7
點前送到，老師要給孩子做早餐，超時就投訴”。林默看了眼表，6
點
25
分，還有
35
分鐘，時間很充裕。他騎著電動車往幼兒園方向走，路過王桂蘭的包子鋪時，看到王桂蘭正站在門口焦慮地轉(zhuǎn)圈，手里還拿著手機。
“王阿姨，怎么了？”
林默停下車。
王桂蘭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小林，你可來了！我訂的面粉本來今天早上
6
點送到，結(jié)果供應(yīng)商剛才打電話說，車在路上壞了，要下午才能送過來。我這包子鋪早上全靠賣包子賺錢，沒面粉可怎么辦?。 ?
“供應(yīng)商怎么說？”
林默問。
“他實話實說，說車在高速上爆胎了，找了救援，最早下午
2
點才能到?！?
王桂蘭急得眼圈都紅了，“我跟他說能不能先從別的地方調(diào)點，他說不行，所有的貨都在那輛車上，還說‘你要是等不了，就找別人買，反正我也沒轍’?！?
林默皺了皺眉
——
真域里，供應(yīng)商連
“客套話”
都懶得說，直接把
“沒辦法”
甩給客戶。他想了想，對王桂蘭說：“王阿姨，你把供應(yīng)商的電話給我，我?guī)湍銌枂??！?
王桂蘭趕緊報了個號碼，林默撥通后，開了免提。聽筒里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誰??？是不是陽光包子鋪的？跟你說了，車壞了，下午才能到，別催了！”
“您好，我是王阿姨的鄰居?！?
林默的聲音很平靜，“我剛才聽交通廣播說，高速上那起爆胎事故，救援車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正在換輪胎，預(yù)計半小時就能修好，最多
8
點就能把貨送到。您是不是沒聽廣播啊？”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然后傳來疑惑的聲音：“真的假的？我沒聽廣播啊，救援車剛才還說要兩小時呢?！?
“肯定是真的，我剛聽的交通廣播，f925，主持人說的，還提到了您那輛車的車牌號，好像是豫
a3689。”
林默故意編了個車牌號
——
他根本沒聽廣播，只是從王桂蘭之前的話里知道供應(yīng)商是河南的車，隨便編了個豫
a
的牌照。
“哦？還提到我的車牌號了？”
供應(yīng)商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那行，我再問問救援車。要是真半小時能修好，我就盡快送過去，爭取
8
點前到。”
“謝謝您了，”
林默說，“王阿姨這邊等著面粉做包子，好多老顧客都等著呢，您要是能早點送到，王阿姨肯定會感謝您的。”
掛了電話，王桂蘭激動地抓住林默的手：“小林，太謝謝你了！要是真能
8
點前送到，我這早上的生意就保住了！”
“應(yīng)該的，王阿姨?！?
林默笑了笑，“您別著急，等會兒供應(yīng)商肯定會再打電話來的。我得去送單了，不然要超時了?！?
“好，好，你快去！”
王桂蘭揮揮手，臉上的焦慮少了大半。
林默騎著電動車繼續(xù)往幼兒園走，心里有點小得意
——
有時候，謊不是為了騙人，而是為了給別人
“希望”，就像現(xiàn)在，王桂蘭不用再焦慮，供應(yīng)商也會更積極地送貨，這比什么都好。
送到幼兒園時，剛好
6
點
50
分，老師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接過豆?jié){油條，老師笑著說：“謝謝你啊，剛好趕上，不然孩子們就要餓肚子了。真域里，你們騎手也不容易，每次送單都要被我們催?！?
“應(yīng)該的，只要孩子們能吃上早餐就好?！?
林默說。
離開幼兒園，林默又接了兩單，都是送寫字樓的早餐，賺了
16
塊，現(xiàn)在資產(chǎn)變成了
158+16=174
塊，離
200
塊還有
26
塊的空間。他騎著電動車往站點走，打算去取上午的訂單，剛到站點門口，就看到一群騎手圍在站長張濤的桌子前，氣氛很緊張。
“張經(jīng)理，你這也太不合理了！”
一個穿黃色外賣服的騎手激動地拍著桌子，“我們每個月已經(jīng)交了
50
塊的設(shè)備使用費，現(xiàn)在你又要扣‘磨損費’，還說要扣
20
塊，你這不是變相壓榨我們嗎？”
張濤坐在椅子上，叼著煙，一臉不耐煩：“我實話告訴你們，這不是我要扣的，是平臺總部的規(guī)定，說騎手的外賣箱、頭盔都是公司的，每個月要扣磨損費。你們要是不想交，就別干了，有的是人想做騎手?！?
“總部規(guī)定？”
另一個騎手質(zhì)疑道，“我們怎么沒收到總部的通知？你是不是自己想私吞這筆錢？”
“你胡說什么！”
張濤把煙蒂扔在地上，猛地站起來，“我是站長，我說的就是總部的規(guī)定！這個月開始，每個人都要扣
20
塊磨損費，誰也別想例外！要是不服，就去跟總部投訴，看他們理不理你們！”
騎手們都沉默了
——
真域里，他們知道張濤說的
“去總部投訴沒用”
是真的，之前有騎手投訴張濤扣錢，總部客服直
“站長有權(quán)根據(jù)實際情況扣錢，我們管不了”。但
20
塊對他們來說不是小數(shù)，有的騎手一天才賺
100
塊，扣掉
20
塊，相當(dāng)于少送兩單。
林默擠進去時，剛好聽到張濤說：“都別圍著了，趕緊去取單，今天要是有人敢不交磨損費，就別想接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