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神威浩蕩,賈某甘愿效死,呂撫真人雖與我相識,卻不過一面之交,又何來的忘恩負(fù)-->>義!”
    呂安手中的金劍越握越緊,漸漸明亮,怒極反笑,道:
    “姓賈的,當(dāng)年洛下初定,你賈氏從隴地遷出,是經(jīng)我呂氏周旋,這才將你賈家人安置在洛下這樣一處沃土…可記得當(dāng)年搖尾乞憐的模樣?”
    他冷笑道:
    “你說你不曾忘恩負(fù)義,你若敢當(dāng)著呂某的面發(fā)道誓,襄鄉(xiāng)之上,你只是趕不及而已,卻有真心援救!呂某便從此不和你計(jì)較!”
    賈酂面色青白交織,一陣錯愕,卻真不大敢答他,惱羞交織,怒意越盛,道:
    “這千年以來,呂氏每每過襄鄉(xiāng),賈氏哪次不是盛情相待?幾次轂郡受圍,都是我賈家人率先照應(yīng),當(dāng)年縱使是呂氏安置,我家先祖亦出了靈物,還不夠么!”
    他咬牙道:
    “看來呂氏相助一次,是要叫人唯唯諾諾記恩千年不止的!”
    “好膽!”
    這句話可點(diǎn)著了眼前真人的怒火,便見金白光動,劍氣橫絕,李闕宛立刻邁出一步,面色冷若冰霜,兩指掐訣,擋在金光之前!
    她不甚在乎兩家的恩怨,賈酂卻是洛下最配合的一位紫府,神通高低暫且不論,功勞的確大,若是讓人輕易打傷了去,傷了人心不說,折的是李周巍的威望!
    點(diǎn)砂作咒法。
    她那個細(xì)嫩潔白的雙指一并,并將金白之光夾住,霎時間有颯颯風(fēng)聲起,這明亮的金光凝滯,怦然炸為滿天朱砂,在風(fēng)中飛揚(yáng)如赤雪。
    這一手讓退出數(shù)步的賈酂一怔,呂安亦一愣,似乎沒想到眼前這位一神通的真人能如此輕易化解他的劍術(shù),可怒意當(dāng)前,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眉頭一皺,道:
    “我不想傷你,讓開!”
    可眼前的女子還未發(fā)話,天空之中突然光明燦燦,一片熾熱金火如同流光一般自南方不斷放大,飛速靠近,冰冷之聲響徹天際:
    “調(diào)摶玄光,以征不平!”
    便見光彩如束,自云中墜下,照耀在呂安身上,使他行動稍稍一滯,那金光已經(jīng)化作絳袍青年,眉眼陰厲,抽槍前刺,帶著滿腔怒火貫來!
    正是李絳遷!
    李絳遷自湖上出發(fā),到了襄鄉(xiāng),并沒有草率落下,而是以查幽暗探,想要觀察一下局勢,卻不曾想正撞見了自己妹妹受了三神通真人為難,豈還呆得住,滿腔殺機(jī)便降下來了!
    ‘『離火』’
    呂安當(dāng)即皺眉,不得不回過身來,長劍反握,貼在臂上,擋在身前,鏗鏘一聲,與這金槍砸了個轟然作響!
    霎時間金火交織,煞氣滾滾,李絳遷已經(jīng)單手調(diào)轉(zhuǎn)長槍,兩指放在唇前,金眸鋒利,刺向呂安,雙唇微動,噴出一股琥珀古樸的離火。
    南明心火!
    李絳遷神通新成,此火更甚從前!
    呂安對待他的態(tài)度明顯是不甚在意的,輕輕松松用劍脊去擋他的槍,可這火焰洶涌而出時,此人終于有了微妙的色變,一側(cè)身,另一只手上已經(jīng)摸出一小玉碗來。
    身為呂家人,他最不缺的就是寶物,自己修行金德,自然備著應(yīng)對諸火的法子!
    碗中水光回旋,傾瀉而出,試圖將閃爍的心火鎮(zhèn)住,可這火焰實(shí)在兇厲,靈碗倉促應(yīng)對,竟然一時被火光抬起,差點(diǎn)讓離火撩到呂安面上。
    兩人齊齊一凜,都明白低估了對方,另一側(cè)的李闕宛又驚又喜,邁步向前,道:
    “兄長!”
    她口中呼喚,手上印記卻早已結(jié)好,朱砂之色如游龍洶涌,往呂安背后印去。
    呂安目光游轉(zhuǎn),隨意踏出一步,悠然而出,將上下左右的諸多攻擊通通避過,從容自然地站在天空之中,纖塵不染。
    『今去故』。
    這情景讓李絳遷一凜,李闕宛卻有李周巍的指點(diǎn),看得清楚,同樣是『今去故』,呂安神通道行高,手段明顯高得多,她也不以為奇,只是見對方住手了,并未繼續(xù)向前,沉聲道: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diǎn)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貴族的真人還在魏王鎮(zhèn)壓之下,我等并未有要挾之心,呂真人卻不好有恣意妄為之舉。”
    呂安神色不太好看,深深地看了李絳遷一眼,卻是因?yàn)樗哪请p金瞳停下了舉動,冷冷地看著遠(yuǎn)處的賈酂,口中道:
    “族弟多有妄,為魏王所擒,受些罪也是應(yīng)當(dāng)…若是族弟平安歸來,語冒犯之事,我等自當(dāng)補(bǔ)償。”
    “只是,我有一事須問仙子。”
    他毫不尷尬,神色鄭重,幽幽地道:
    “這枚授玄琉符,是澹臺家的?”
    李闕宛不想為澹臺氏惹上麻煩,也并不想答他,呂安不以為意,回過頭來,最后看了眼賈酂,冷冰冰地道:
    “老東西,今日給庭州一個面子,放你一馬,哪一日讓我在北方見著了你,這幾劍,你自是跑不掉的!”
    他放下這一句話,身影變化為流水般的金光消失,賈酂氣得面色青白,卻又始終沒有出回敬他,只默默忍受著,直到現(xiàn)在才靠到近處來,拜道:
    “多謝兩位殿下!”
    李絳遷笑道:
    “不必客氣!”
    賈酂眼見了那一對金閃閃的招子,又觀察了對方一身的氣象和頗有些肖像的容貌,心中自是明白了:
    ‘必是那大殿下?!?
    只是略看了一眼,這老人就感受到對方絕不是個好招惹的貨色,恐怕比眼前的仙子難伺候得多,只是如今已不在乎了,胸中郁結(jié),沉聲道:
    “今后唯有請幾位多多指教…”
    絳衣青年明白他的意思,邁步而出,面上帶笑:
    “賈真人棄暗投明,先讓襄鄉(xiāng)、定梁川,又獻(xiàn)秘境,一定是大功臣了,多有辛勞之處,我等當(dāng)為真人述功?!?
    剛才起了一些摩擦,他卻好像很快了解了局勢,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目光從周邊的環(huán)境上游走而過,心情頗佳,打趣道:
    “宛兒這是奉命取用靈物…可幫你兄長留意過了?”
    李闕宛失笑道:
    “那可要看魏王安排?!?
    賈酂連連搖頭,一副大為慶幸的模樣,也不知是真是假,只道:
    “老夫本還在苦惱『全丹』難覓,空負(fù)了仙子一番照顧…如今見了殿下,知道大有報(bào)答之路了——還請隨我來!”
    李絳遷掃了他一眼,笑道:
    “哦?賈魏兩家對離火也有研究?”
    賈酂微微一笑,眼神中難得多了幾分驕傲,道:
    “我賈氏先人在邑川真人麾下修行,真人修行少陰,控?cái)z水火,我家先人得其衣缽,正以火德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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