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緊急,北邊來的修士并不多,主要源自最近的兩個地界,第一是黽池、第二就是大慕法界,可天下人都是明哲保身,哪怕姜輔罔果然虛晃一槍,改去了黽池,局勢不明,肯跟著他來的修士并不多。
    唯一有分量的,只有這個騫兗。
    此人乃-->>是持廣大真人的師侄,是黽池臨鄉(xiāng)閣的修士,紫府中期多年,又因丹道極高,底蘊(yùn)便深,在整個北方是尤為有名的大修士!
    由他帶頭,又有兩位大慕法界的摩訶,便不好抵御,賈酂先是用大陣抵御了一會兒,庾息急急忙忙趕來,自然是身先士卒,賈酂也只有手中的離火能讓眾人忌憚一些。
    他雖然是真火修士,所得離火卻很厲害,光暗不定,名為三昭離火,能破除騫兗牡火隱匿變化,故而他雖然已經(jīng)退到陣中,卻仍然在時時刻刻關(guān)注局勢,照耀四方。
    可他正思慮著,忽然有所察覺,有些不安的望向東方,竟然見到汝州方位彩光燦燦,極為顯眼!
    ‘不好!汝州出事了!’
    他面色是大變,又驚又疑地看向天際,果然看到那滿天的牝水驟然震動起來。
    賈酂當(dāng)機(jī)立斷,再度推動大陣接應(yīng)。又有嘩啦啦的水瀑之聲,大陣的光彩一時明亮,如同一枚燦燦升起的明星,將翻滾的云層通通掃去。
    “咚!”
    金色的光彩籠罩寰宇,將諸多神通暫時壓制,兩道身影緊急落下,一前一后地退回來,為首之人老當(dāng)益壯,滿頭白發(fā),正是庾息!
    這老人此刻可謂是焦頭爛額,喘息且來不及,動用神通,便遠(yuǎn)遠(yuǎn)的往東方望!
    “轟?。 ?
    劇烈的轟鳴聲再次動搖天際,隱約有彩光沖天,讓賈酂有所察覺般驚疑不定,庾息似乎隱約有所感應(yīng),駭?shù)溃?
    “不好!是我家大陣!”
    庾息向李氏效命乃是大勢所迫,可有一道最低的底線——那就是庾氏的安危!如今汝州受襲也就罷了,還動搖到了庾氏的大陣,怎么能不讓他驚駭。
    賈酂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心道不好,果然見到這老人勃然而起,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道:
    “且待我救汝州!”
    “不可!”
    賈酂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前,道:
    “世伯稍待…如今局勢未明,妄自東去,恐遭埋伏!”
    洛下世家之間多有聯(lián)姻,賈酂也是可以稱呼庾息為世伯的,可無論他辭多么懇切,這位老真人目光始終未從東邊移開,沉聲道:
    “我修牝水,不懼有伏。”
    賈酂復(fù)又急切道:
    “世伯!騫兗等人在陣外躊躇,亦是看不清局勢,又無利可圖,這才不多做騷擾,僅僅是做個面子…可是汝州的景色眾人都看在眼中,世伯若走,恐怕諸賊就有破山掠奪之心?!?
    賈酂雖然神通不高,可至少局勢看的是很清楚的,話語急切,庾息卻同樣急切道:
    “羊氏必?zé)o護(hù)佑之心,如是舉族滅亡,又當(dāng)如何?來去極快!”
    這才銀光閃閃,現(xiàn)出身形,化作一女子,眉宇凝重,亦道:
    “前輩且慢!”
    庾息其實根本不用考慮賈酂的想法,至今不動彈,就是給那魏王一個面子,等李闕宛開口而已,見得這女子現(xiàn)身了,立刻道:
    “素韞仙子,魏王可前去汝州了?!”
    李闕宛是知道李周巍還在陰陵的,可此刻哪怕知道也不能說,她輕聲道:
    “前輩,魏王多有安排,此刻在何地,亦非你我所能知…”
    庾息面色一變,正要開口,李闕宛柔聲提醒道:
    “再者,貴族族人已經(jīng)遷入羊家陣中,庾氏大陣雖動搖,卻不必有傷亡之憂!想必是前去的真人為了集中力量,不去分守兩地,這才導(dǎo)致貴族的大陣動搖!”
    世間之事,福禍相依,李周巍當(dāng)時用以鉗制庾氏的手段,如今竟然成了庾氏族人保全一條性命的原因——倘若沒有這一道舉動,庾氏就危險了!
    這句話罷,庾息總算安穩(wěn)許多,老人沉聲道:
    “可亦不能不慮——我陣中之物,如若為釋修所掠,足以捶胸頓足,再者…”
    他目光陰沉,不得不道:
    “素韞有所不知,我庾氏的秘境有些不同,進(jìn)出非我等能管控,入口就在陣中,沒有我看護(hù),倘若大陣破碎,使一二憐愍竊據(jù),更使先祖蒙羞…庾某縱使身隕亦難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diǎn)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秘境?’
    直到他這話說罷,李闕宛才明白他的急切究竟從何而來,洛下世家的富庶聲名在外,倘若真叫這些釋修奪了去,真是個麻煩事。
    庾息眼見她正在思慮,急切道:
    “魏王雖然蕩平洛下,多方卻虎視眈眈,絕對有試探一二的心思,更有侵掠之心!”
    一個趙國治下的洛下根本沒幾個人想去救援,幾乎沒有利益可,可一個幾乎都投降了魏王的洛下就不同了,那是可以真刀實槍的搶的,四面八方可一個個都有分一杯羹的心思。
    賈酂能看出來的道理,他庾息豈能看不出來?騫兗等人可以因為沒有油水而懈怠進(jìn)攻,汝州的釋修就可以因為有利可圖而以一種截然不同的力度全力出手!
    這才是庾息所急切之處!
    賈酂心中忍不住點(diǎn)頭,目光幽幽地盯著東邊,突然眼前一亮,道:
    “好似有灰氣沖天…恐怕魏王已經(jīng)收服陶氏,派人前去馳援了!”
    庾息目光半信半疑,沉吟片刻,搖頭道:
    “如若是介杏那小子在此,我也信了,可道友沒有目神通,只憑一個灰氣,如何能算得準(zhǔn)是陶氏?終究不妥?!?
    李闕宛卻看出些東西來:
    ‘這老真人不只是不放心釋修,連他洛下的修士,甚至陶家人也不放心,更別說南方來的真人了…’
    這想法也屬實正常,大陣破碎,珍寶流離,誰也不能放心…戰(zhàn)場之上難以時時兼顧,庾息本人不在,一場大戰(zhàn)完了各自走各自的,誰知道東西哪去了?
    ‘可此刻絕不能放他回去!他不在,梁川山必然失守!’
    李闕宛只沉吟一瞬,堅定道:
    “如不出我所料,魏王一定在路上,老前輩若是一定擔(dān)心,我便先替老前輩回去看看!”
    “什么?”
    這下輪到庾息變色了:
    “萬萬不可,道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如何向魏王交代!”
    這老人一時情急,竟然連道友也叫出來了,李闕宛卻笑了笑,道:
    “前輩放心即可!”
    罷,李闕宛的身形消散不見,讓庾息瞳孔霎時間放大,賈酂卻已經(jīng)見識過一次,此刻心中大定,面上的表情也放松下來,笑道:
    “庾前輩以為…魏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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