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受傷的年頭不算長,太陰之丹絕不會這么快煉好,按照外界的推測,這位魏王正是一日不如一日的時候…”
    他眨了眨眼睛,笑道:
    “既然李氏這么多年迷信祭祀之舉,魏王身負王命,李家病急亂投醫(yī),想用百歲慶典沖一沖災劫也不奇怪。”
    李闕宛領悟過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
    “兄長考慮得盡善盡美,可我家已經(jīng)在大陣上勞民傷財、精疲力竭,又大興祭事,只怕底下的諸多派系、從屬有微-->>詞。”
    “微詞?總比被西蜀打了個血填西岸,性命都丟了來得好。”
    李絳遷亦知道世事常有荒謬,如果單論起態(tài)度,兩者比起來,至少被西蜀攻打底下人恨的是西蜀,而非怨上徭役——只是他全然不在乎,又有李遂還安撫,更無后顧之憂,算了算時間,笑著道:
    “是時候了!”
    李闕宛抬起手,神色鄭重,輕輕地放在靈寶之上。
    無論何等妖物,受了祭祀之殺,通通泯滅得無聲無息,這只憐愍玄虎有萬分忠心,也不過在纖手輕撫間身隕當場,通通化為神通法力!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無盡的色彩沖上心頭,視野之中迅速變?yōu)楹棋暮诎?,種種清亮之光灌注而下,升陽府中云消月現(xiàn),一片光明。
    李闕宛本就與李絳遷商量好了——這股神通修為即便受了,也不能輕易成二神通,與其冒著暴露的風險,倒不如藏做后手,況且李闕宛本就是為了避風頭隱藏不見,怎么會讓一切成了白用功?當即收束靈識,鎖住神通。
    她的神通位處『全丹』,擅長變化,那股青流更是隱約有一分巫箓道的氣質,相較于李絳遷的略有麻煩,李闕宛幾乎是轉念之間就完成了收束,將之化為一道青符,落在升陽之中!
    霎時間,眼前的黑暗驟然破開,仿佛有濃墨重彩,橫空而來,在漆黑如墨的視野之中化為四個大字:
    明晦道弦!
    這四個大字如同鉛汞打造,又如同一團團輕重不一的墨點砸在了黑暗里,或灰或白、或明或暗,極具玄妙。
    ‘調停損益,性命抽添,以持盈守虛之道,光明紫云金闕,以察減金位之法,緘默明火神爐…明晦既具,遂以成道…’
    這道箓氣竟如實體般凝固在她升陽之中,久久不散,神妙墜落,又叫巨闕中陰陽不明,她目光中一片雪白,心中只覺得有無數(shù)念頭與玄妙沖上心頭,一時不知運轉了多少心念,恍惚之間,這才有了明悟。
    “這是一道奇特的變化之箓…”
    她緩緩睜開雙眼,對上兄長那雙滿是期待的目光,只能回以滿目震撼,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李絳遷已經(jīng)在山上等了有一陣子了,一來是不斷用仙器觀察四周,二來也是好奇,聽不到玄妙舍不得離去,見了李闕宛的樣子,更是笑起來道:
    “你莫是連我也要賣關子!”
    李闕宛唯有怔怔。
    此中的神妙萬千,極為復雜,不比李周巍的善戰(zhàn)霸道、以力破巧,也不比李絳遷的野心勃勃、未來可期,甚至與與諸位先輩在根子上有本質的區(qū)別。
    她思慮再三,又整理了好一陣,才想到怎么開口,喃喃道:
    “這一道箓氣浮現(xiàn)在我巨闕的符種之中,即為明符,能察人舉措,心念不絕,調停損益,分制心神,前者顯而易懂,如若我斗法,只要對方的性命沒有遮掩,幾乎能預感眼前這位敵人下一步的舉措,而無論我遭遇了什么樣的變化,我施展的咒語也幾乎不會停歇!”
    “至于調停損益,分制心神,便能穩(wěn)定心志,失去種種情緒變化,時時刻刻做出最理智的判斷,毫不分神…其實也是前者心念不絕的根基?!?
    李絳遷對妹妹所得箓氣是有些期盼的,一時頗有意外,怔道:
    “長輩曾…箓氣與個人的命數(shù)性格息息相關…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斗法…”
    李絳遷說的不錯,這效果并非不好,可僅僅是如此,也不過是斗法之間增添一份增幅,實在與她的全丹之道不符合,可李闕宛的震驚自然不可能因此而來,她只輕聲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兄長猜的不錯,此符有明與晦二重之妙,不僅僅能待在我的巨闕,這一道箓氣如若浮現(xiàn)在我升陽之中,立刻會變化為晦符!”
    “變化?”
    李絳遷聽到此處,終于一下變了神色,頗為驚駭:
    “還能這樣?!”
    李闕宛眉宇凝重,似喜似憂:
    “晦符能為抽添性命,減灶熄爐,大位不厭,藏入玄機,能將我的性命運勢擢升,如若晦符運轉,一些運氣命數(shù)成分的因素將大有利好?!?
    “簡而之,竟然有些像『瑞炁』之道。”
    而此箓的用處不僅于此,所謂藏入玄機之妙,會使她的行蹤難以測算,隨著她的神通性命越強,這股隱蔽之能會越明顯。
    “其中還有一點…極為特殊…乃是大位不厭?!?
    這點是與巫術相干的,巫箓一道,極為看重位格,有了此箓加持,一些位格越高越容易成功的巫術,到了她這里就更加容易——當然,前提必須有成功的可能,她若是在此地空咒長霄死,自然是毫無用處的…
    李闕宛一邊仔細品味,一邊細細道來,李絳遷聽了這一陣,竟然聽出些躍躍欲試來,笑道:
    “你這箓氣與你的神通一個模樣,叫人聽著忍不住想看一看。”
    李闕宛卻有些憂慮:
    “這兩道變化,無論哪一道都極為厲害,卻并非沒有限制,明符之時,我的巫箓之術會大受壓制,更重要的是晦符必須不為人所察,一旦從完好無損轉為受傷,立刻會打破平衡,轉為明符!”
    “這也不算麻煩,畢竟都受傷了,也到了打斗的時候,麻煩的是打斗結束,跌為晦符之后…這時候傷勢未愈,再起爭釁,晦符也不明了,兩邊都不會響應,明晦道弦黯淡,在傷勢痊愈前就一點作用都沒有…”
    李絳遷心思聰明,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局限所在,這讓李闕宛心中一凜,暗暗有了心驚
    ‘也就是說,此符要擅思后事,必須要顯隱得當,才能承運勃發(fā),一旦在斗法中受了重傷,又被追殺發(fā)現(xiàn)、或者不得不出手,極有可能造成長久難以痊愈、無法響應箓氣的后果…’
    李絳遷思慮良久,直到天邊的光線慢慢減弱下來,這才與妹妹對視一樣,李闕宛笑道:
    “已經(jīng)夠好了?!?
    不錯,除此之外,李闕宛的這一道箓氣可以說是完美至極,比之前人絲毫不差,要攻伐有攻伐,要手段有手段,甚至能乘運勢、增位格,幾乎無所不包…
    “兄長的貪罟玄離也好,叔父的明彰日月也罷,走的都是極致之路,越戰(zhàn)越強,越修越恐怖,甚至太叔公的箓氣,也是以偏頗極端的控火為神妙。”
    她雙眼之中色彩灼灼:
    “并非說是誰勝過誰,而是道路不同,明晦道弦陰陽均衡,取其中的變化,雖然在長處皆有不如,可論起全面,恐怕只有那位在海外的太叔公的彩徹云衢能夠相比!”
    李絳遷笑了笑,接過話來:
    “更何況…今后還有五道同樣以全面與變化著稱的『全丹』神通相互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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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會一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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