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要殺我們!”陳北大怒。
    談判議和,他們這些粗人不懂,讓他們進京,便只有殺他們這一種可能了。
    “小堡長莫要動怒,長公主殿下說,有她在,就不會讓你們這些功臣寒心!”
    “讓進京,那便進京,闖闖虎狼窩,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顧大山勸道。
    陳北并未答話,只是讓人取了酒,相送前來專程傳話的一群老卒。
    ……
    日頭西斜,余暉鋪灑在金鑾殿前的御階上。
    最后回頭望了一眼,站在御階高處,身穿紫袍的瘦高人影后。
    老邁的護國公武定山,在衛(wèi)凌云的攙扶下,咳嗽著慢慢離開了皇宮。
    不多時,一位身穿龍袍,十三四歲的少年,在一群太監(jiān)的簇擁下,來到紫袍男人身邊。
    “沈卿,亞父他今天為何生如此大的氣?”
    “議和,不再打仗,不是挺好的嗎?”
    “大概是因為國公爺軍伍出身吧。”身穿顯貴紫袍的沈鹿微微笑著,“臣也覺得不打仗挺好,兩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yè),國公爺還活在過去,不肯向前看。”
    小皇帝點點頭,說道:“沈卿說的對,其實定州沒什么好的,朕聽說那里是塞外,不毛之地,給狄人就給他們了,顯示我大乾天朝上國!”
    “要不是你們都不許,朕還想把涼州一并給狄人,大乾只要富饒的土地!”
    沈鹿微微彎腰,夸贊道,“善!”
    “唉!”
    小皇帝忽然皺起眉頭,嘆了一聲,“可今日朝上狄人使臣不滿足,他們還想求娶我朝公主!”
    “朕舍不得阿姐嫁過去,要是能把朕不喜歡的長姐嫁過去就好了!”
    “陛下放心,臣會想辦法的?!?
    “嗯,沈卿對朕最好了,事事向著朕,不像亞父就會教訓朕!”
    “如果有可能,朕希望沈卿是朕的亞父!”
    “臣、不敢。”
    ……
    離開皇宮,乘坐車駕回到國公府。
    “父親,長公主殿下來了!已經(jīng)等候多時!”
    武紅鸞疾步走出來,從衛(wèi)凌云手里接過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
    武定山沉默著,一不發(fā)。
    后院的涼亭里,見到武定山的到來,長公主站起身恭敬長揖。
    “坐?!?
    輕輕擺擺手,武定山在長公主對面坐下,并叫女兒武紅鸞斟茶。
    看了一眼護國公身后,站的筆直的衛(wèi)凌云,長公主出夸贊道:“國公有此義子,國公府還能屹立百年!”
    “登城一戰(zhàn),衛(wèi)將軍立了不世奇功!”
    一聽這話,衛(wèi)凌云只覺臉紅羞愧,登城的功勞,哪里是他的?
    他不過是跟在后面撿了個現(xiàn)成的,換作任何一個人是他都能立功。
    “算不得不世奇功,若能在登城殺了赫連遠,也不會讓那小子在今日的朝堂上,咄咄逼人!終是留下了禍患!”
    嘆了一聲,武定山道。
    進京的狄人使臣不是別人,正是左賢王赫連遠!
    朝堂上,赫連遠能善辯,懟的他們這些老家伙啞口無。
    飲了一口茶,武定山再嘆息一聲,抬眼道:“說吧,殿下此行何意?!?
    長公主不賣關子,開門見山,說道:“奸臣當?shù)?,賣國求榮,我輩不忍國家傾覆,社稷崩塌!”
    “小女子唯愿與國公,一起對抗奸臣!還我大乾朗朗乾坤!”
    武定山忍不住咳了兩下,面色發(fā)白,“你還是想入朝堂,怎的就不聽勸,你一介女兒身…”
    長公主直接打斷道:“有何不可?我一介女兒身憑什么不爭不搶?我也從未覺得有野心是壞事!”
    “幼帝無能,寵幸沈鹿,難道國公想眼睜睜地看著大乾毀在此二人手中?”
    “我,長寧,蕭昭兒,有意挽救大乾危亡,扛起社稷復興大任!”
    “請國公,勿要再以男女之分,看輕我,否則,大乾亡矣!”
    武定山緩緩閉眼,眉頭緊皺,良久,才把渾濁的雙眼重新睜開,“殿下還是先想想,如何在議和中取勝吧?!?
    長公主目光有神,一字一句,“已經(jīng)請人入京助陣!赫連遠不過手下敗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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