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熱的溫度,那是一種帶著些許粗糙繭子的觸感,卻莫名讓人安心。
等噴火表演結(jié)束,人潮稍緩,他們牽著手走到河邊。
河面上已漂浮著無數(shù)花燈,星星點點,映得水面流光溢彩。
黃蓉取了兩盞蓮花燈,分給楊過一盞。
“聽說把心愿寫在燈上,隨水流走,便能上達天聽?!彼f著,俯身在燈座上寫下“山河無恙,家國平安”幾個清秀的小字。
楊過看著她專注的側(cè)臉,接過筆在另一盞燈上寫下:“但求心安,不負此生?!?
黃蓉趁楊過不注意,在角落又添上一行更為纖細溫柔的字跡:“愿天下有情人,少受離別之苦。”
兩盞燈并排漂遠,漸漸融入那一片閃爍的光河。
河面倒映著萬千燈火,兩盞蓮花燈依偎著漂向遠方,漸漸分不清彼此。
黃蓉望著那漸行漸遠的光點出神,直到晚風(fēng)拂亂她額前的碎發(fā)。
她抬手將發(fā)絲別至耳后,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微涼的面具,這才恍然回神。
“夜深了,過兒,我們該回去了?!秉S蓉的目光從那漸行漸遠的花燈上收回,轉(zhuǎn)而望向楊過,唇邊漾起一絲溫婉的笑意。
楊過默然點頭,重新戴上面具。
返程的路上,他們依舊并肩,只是那牽了一路的手,不知何時已悄然松開。
客棧廊下燈火昏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
客棧廊下的燈火昏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在木地板上交疊又分開。
行至黃蓉房門前,她駐足,轉(zhuǎn)身還想說什么。
“師娘。”楊過卻在此刻上前一步,聲音隔著面具顯得有些低沉模糊。
他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黃蓉手腕微微一顫,卻沒有立時掙脫。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取下了白狐面具。
燈火在她微微泛紅的頰邊投下柔和的陰影,那雙總是含著睿智光芒的眸子,此刻卻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這面具真好...她輕聲嘆道,指尖輕撫過面具的紋路,戴上它,仿佛就能忘了身份,忘了年紀,也忘了自己是誰。
楊過看著黃蓉,四目相對間,他看見她眼中未盡的語,那些在面具下藏了整晚的心事,此刻在月光下無所遁形。
師娘...他低喚一聲,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不早了……”她偏過頭去,“你……也早些休息?!?
這一次,楊過沒有堅持。
他緩緩松開手,任由那截纖細的手腕從掌心滑走,只留下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溫存。
黃蓉推開房門,在即將合上的剎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藏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終都化作門扉“咔噠”一聲輕響,將兩個世界溫柔地隔開。
楊過獨自立在空寂的廊下,良久,最終摘下了臉上的青狼面具。
檐外明月依舊,只是再無人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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