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隨著人流漫步，街道兩旁除了各色小吃，更有猜燈謎、投壺等游戲攤位，處處圍滿了戴面具的游人。

行至一處賣藕粉圓子的小攤，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黃蓉忍不住買了兩碗，二人就站在街邊，揭起半邊面具，小心吃著。

糯軟的圓子裹著清甜的桂花蜜，暖意從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比起桃花島的點(diǎn)心，這兒的小吃味道怎么樣？”楊過忽然側(cè)過頭問道。

黃蓉抬頭，正對(duì)上他面具下的目光，笑道：“各有千秋。這圓子雖不及桃花島點(diǎn)心的精致，卻多了幾分市井的熱鬧滋味。”

碗中的圓子很快見了底，黃蓉意猶未盡地拭了拭唇角。

楊過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空碗放回?cái)偵?，二人隨著人流繼續(xù)往前。

猜燈謎的鋪?zhàn)忧皯抑鴶?shù)十盞彩燈，每盞燈下都系著一條謎題。

黃蓉略略掃過，便指著其中一盞笑道：“‘殘花映月水縱橫’，這是個(gè)‘潛’字?！?

攤主剛點(diǎn)頭稱是，她又接連猜中三個(gè)，引得周圍一片喝彩。

楊過在一旁靜靜看著，心中暗贊師娘才思敏捷，果然名不虛傳。

黃蓉興致愈高，又連破數(shù)個(gè)燈謎，贏得滿堂彩，換來一堆泥人、糖畫、竹編小物，幾乎拿不下。

楊過伸手幫她接過幾件，輕笑道：“師娘這般厲害，攤主怕是要哭了?！?

正說笑間，二人經(jīng)過一個(gè)射箭的攤位。攤主見他們氣度不凡，高聲招呼道：“這位公子，不妨試試？十箭全中紅心，這盞月宮燈就歸您了！”

楊過抬眼望去，但見那月宮燈做工極為精美，白玉兔子乖巧地蹲在桂樹下，栩栩如生。

他取了弓箭，他戴著青狼面具不便瞄準(zhǔn)，卻憑著聽風(fēng)辨位的功夫，十箭連發(fā)，箭箭命中紅心，引得圍觀者陣陣喝彩。

攤主苦著臉取下月宮燈，楊過卻轉(zhuǎn)手遞給黃蓉：“師娘，提著玩吧?！?

黃蓉接過花燈，指尖輕撫過玉兔的輪廓，打趣道：“你這身手，倒像是專門來砸場子的?！?

楊過微微一笑：“在桃花島時(shí)，柯師祖就常教導(dǎo)我們，習(xí)武之人要有鷹的眼睛，狼的耳朵?！?

黃蓉聞輕笑，隔著白狐面具都能感受到她眼中的促狹：“既要鷹的眼睛，又要狼的耳朵，你這貪心的勁兒，倒是有幾分像那想吃月亮的猴子?！?

二人相視一笑，繼續(xù)沿著燈火璀璨的長街走去，月宮燈在黃蓉手中輕輕搖曳，灑下一地碎銀般的光影。

“許久不曾這般玩鬧了?！秉S蓉聲音里帶著久違的輕快。白狐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卻遮不住那雙笑得彎彎的眼睛。

正說著，前方空地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原來是個(gè)雜耍藝人正表演噴火。

火光沖天而起，人群頓時(shí)騷動(dòng)起來，爭先恐后地往前擠去。

楊過見人潮洶涌，急忙護(hù)著黃蓉退到街角，用身體為她擋住涌動(dòng)的人群。

“抓緊我，”在一片喧囂中，楊過低聲道，“別走散了?！?

黃蓉的手在袖下輕輕握住了他的。

兩人的手指先是試探性地相觸，隨后便緊緊交纏在一起。

隔著薄薄的面具，他們對(duì)視一眼，都沒有松開。

楊過只覺得掌心觸及的肌膚溫潤如玉，那纖細(xì)的腕骨在他掌中顯得格外脆弱，卻又奇異地熨帖。

黃蓉的手微微顫了顫，卻沒有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