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歌我可以幫你改,至于能不能挽回你那段孽緣,別甩鍋給我?!?
趙大壯一愣,猛點頭:“兄弟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說著,他立刻招手喊來一名服務(wù)員:“紙筆,快點!”
服務(wù)員立馬跑去取東西。
可回來時,她眼睛卻死死盯著江川,滿臉通紅,像是見到了什么大人物。
“您是……清江先生吧?我是您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
江川一愣:“?。俊?dāng)然可以。”
他剛想問名字,好寫一句祝福。
誰知那小姑娘壓抑不住激動,猛地沖遠(yuǎn)處喊了一聲:
“快來??!清江先生答應(yīng)簽名了!”
下一秒,場面失控。
吧臺后,走廊里,廚房門口——
烏泱泱二三十個服務(wù)員,瞬間圍成一堵墻。
一桌子老同學(xué)全都傻眼。
“這……江三炮的名氣,竟然大到這種程度了?”
一個個服務(wù)員全都眼睛發(fā)亮,真就像見到了流量頂流,連喘氣都帶顫音。
江川也愣了:“你們……都認(rèn)識我?”
剛才那姑娘立刻點頭:“當(dāng)然啊!您是我們店來過的最大牌的明星!”
江川哭笑不得:“怕不是你們也只見過我一個鏡頭里露過臉的吧?”
服務(wù)員搖頭,連珠炮似的報出一串名字:“不止呢!章松文、歡哥、朱亦文、吳歌……都來過,可都沒您名氣大!”
這下,全場空氣都凝固了。
江川只能無奈接過記號筆,在姑娘制服上寫下名字,還調(diào)侃一句:“我就是個教書匠,你說的那些才是真正的明星?!?
結(jié)果姑娘當(dāng)場差點激動哭出來:“才不是呢!我們就喜歡您這種——謙虛、有才華、還特別帥的明星!”
老同學(xué)們一個個嘴角抽搐。
這待遇……簡直逆天了!
江川也不再多辯,抬頭問:“有人有樂器嗎?”
一個小伙子猛舉手:“有!我宿舍里有一把吉他,我這就去拿!”
沒一會兒,小伙子氣喘吁吁跑回來,懷里緊緊抱著——
一把小巧的“吉他”。
江川接過來一看,當(dāng)場黑臉:“你管這叫吉他?這是個尤克里里?”
——還是那種胡同貨,塑料感十足。
小伙子嘿嘿直笑:“二百多塊呢,不便宜!”
江川深吸一口氣,認(rèn)命了:“算了,將就吧。”
他撥了兩下,調(diào)了調(diào)弦,隨即抬起頭,目光一轉(zhuǎn)。
“來,大壯,把你的‘洗腳水情詩’拿來。今晚,我給你改首真正能唱上臺的歌。”
說著,他再次要過趙大壯的那張“情詩”,唰唰幾筆,邊寫邊解釋:
“寫詩和寫詞,表面相似,本質(zhì)卻不一樣?!?
“詞必須有畫面,有代入感,要能讓人一聽就掉進(jìn)那份情緒里。”
他沒有直說大壯的詩太差,而是繞開不談,循循善誘。
“比如——‘?dāng)€了整個春天的勇氣’,字面上猛一看有勁兒,實則太空了,聽的人根本抓不住你的心情?!?
江川筆下一轉(zhuǎn),落下一行字: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
“——這樣才厚重,才讓人感受到份量?!?
他又指著一句:“‘陌生城市里,我們靠得那么近’,聽著平平無奇。若換成——‘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聽眾立刻能腦補(bǔ)出那個場景。”
張小雕在一旁小聲咕噥:“中文系四年,白學(xué)了……”
紀(jì)琳白他一眼:“我懷疑你根本沒上過大學(xué)?!?
“被上過行不行?”
“討厭,永遠(yuǎn)沒個正形!”
可江川并未理會小兩口打情罵俏,只是埋頭改詞。
“心事只敢說萬分之一”,在他筆下成了:
“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dá)千萬分之一?!?
一句落定,頓時深情厚重。
而那句“把眼淚藏進(jìn)心底”,江川搖搖頭,筆尖一挑:
“為了你的承諾,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忍著不哭泣?!?
那份壓抑與執(zhí)拗,直教人心口一顫。
直到最后,他將“多想陪你走到世界盡頭”,改成了: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窮水盡,一生和你相依?!?
落筆收尾,空氣里竟生出一瞬凝滯。
原本蒼白笨拙的字句,在他手下,活成了一首能唱、能哭、能讓人窒息的歌。
趙大壯捧著那張紙,手抖得厲害,聲音都發(fā)啞了:
“三哥……這才叫詩,這……這才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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