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孤獨與煎熬?
她嘗過世間至苦,走過人間至暗之路——
感受過最絕望的無助,也忍受過常人無法想象的痛。
所以,她看待生活和世事的方式,自然與旁人不同。
直白點說——
她的性格,已經(jīng)被這些年打磨得鋒利又偏執(zhí),甚至帶著某種“病態(tài)”的執(zhí)拗。
江川很清楚,若是用對待常人的方式去指責(zé)她,只會逼得她更極端。
他能做的,唯有多一些包容,多一份溫暖——
因為,唯有如此,才能不讓這個曾在風(fēng)雪中硬生生走過來的人,再被逼到深淵。
說話間,兩人已走進(jìn)客廳。
吳招娣隨手取過茶具,動作熟極而流暢——
燒水、溫壺、洗杯、添茶、沖泡,水聲輕緩,茶香漸起,
每一步都像她本人一樣,力求完美無瑕。
江川看著她的動作,幾次張口,想問問她的近況,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于是,一個專心煮茶,一個靜靜旁觀,空氣中只有茶水翻涌的聲響,十分鐘悄然流逝。
此刻的吳招娣,心境比茶湯更沉。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人生中最暗無天日的歲月里,突然而至的一束光——
耀眼、溫暖,又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量。
他替她還清壓得她透不過氣的債務(wù),把兩個弟弟從輟學(xué)的邊緣接回課堂,教她如何撐起一攤破敗的生意;
他用自己的智慧和稿費,為她開啟文旅地產(chǎn)的大門,手把手帶她在殘酷、混亂的地產(chǎn)商圈中殺出一條血路。
若沒有江川,今天的她,或許還困在爛泥里喘不過氣——
甚至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數(shù)。
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在她的心底,江川從不是單純的“弟弟們的老師”或“吳家的恩人”,
他是救她于水火的人,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只要他在,她就不孤單、不恐懼,任何風(fēng)浪都能硬生生碾過去。
他是她的光,她的支柱,她最重要的家人。
可是——
他竟然跑去上了戀綜?
而且和洛菲那個丫頭,關(guān)系曖昧得刺眼。
吳招娣不是不能接受江川戀愛,也不怕他結(jié)婚,
她怕的是——
南山居突然多了一個女主人,那她吳招娣,還能有一席之地嗎?
到那時,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里?
想到這里,她將剛泡好的茶遞到江川面前,指尖微顫,唇瓣緊咬,聲音低得像是怕被風(fēng)聽去:
“小川哥……你為什么要上戀綜?”
“是……想成家了?
還是……想給小團(tuán)團(tuán)找個媽?”
江川萬萬沒料到,吳招娣一開口,不說她的西方之行,也不提金沙集團(tuán)的各項事務(wù),反倒直接拋來這樣一句直擊心口的話。
他愣在原地,一時間連茶香都聞不見了。
他不是不懂她的心意,也清楚自己在她生命里的份量。
這些年,她守在他身邊,從未退半步,不就是在等他一句松口的話嗎?
可感情這種事,從來不是等得久就能水到渠成。
每天對著一個不愛笑、不多、待人冷若冰霜,甚至偏執(zhí)得近乎苛刻的人——那不是日子,是修行。
居家過日子,本該是溫暖的柴米油鹽,不該是冷硬的刀鋒相對。
但要讓他親口拒絕,她的心意,他又下不了這個狠心。
這丫頭活得太不容易了!
而且他也清楚,一旦話說得絕了,這丫頭很可能會做出些讓人始料未及的事。
別看她眼下安靜得像只貓,
她的背后,可是一整座金沙帝國,麾下光員工就超過百萬人之多。
這樣的人,一旦沖動,后果絕不是一句“不堪設(shè)想”能概括的。
更要命的是,吳招娣的骨子里,和他如出一轍——
做事只看結(jié)果,從不計較對錯。
真要動起手段來,他江川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正想著如何找個平衡點安撫她時,吳招娣忽然又開了口——
聲音輕得像怕打擾空氣,卻又像一把尖刀,直戳心底最軟的地方:
“小川哥……我可以試著……做團(tuán)團(tuán)媽。”
都這個點兒了,才碼了八千多字,汗。
我爭取再碼一章,但肯定就過十二點了。
要是碼不完,就只能早上更了。
已經(jīng)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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