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書房。
柳拱與沈春芳相對而坐,氣氛凝重。
“陛下的旨意,你看懂了?”柳拱凝聲-->>問道。
沈春芳點頭:“名為保護,實為囚禁。將圣院變成了一座孤島,隔絕了內外一切聯(lián)系。這樣一來,無論里面發(fā)生什么,都可以被定義為意外?!?
“妖蠻攻城,考場遇襲,天之驕子為國捐軀多么完美的劇本。”柳拱冷笑。
“所以,我們不能等了,必須在璘哥兒被‘意外’之前,把人撈出來?!?
柳拱:“你有法子了?”
沈春芳冷笑一聲:“妖蠻想要亂,那我們就讓這京都,亂上加亂!”
……
紫宸殿內,空曠寂寥。
昭寧帝獨自一人,坐在黑暗里,面前的龍案上,擺著一張北境堪輿圖。
許久,他才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個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的呢喃。
“杜宇”
“這一次,會不一樣嗎?”
……
圣院考場。
盧璘的筆,已經(jīng)停不下來。
“今所陳:邊防分層布防、軍戶耕戰(zhàn)結合、邊貿羈縻制衡、將才選練并舉”四策,非孤立之術,實乃環(huán)環(huán)相扣之體系。”
“分層布防為“御敵之盾”,拒外敵于疆土之外;耕戰(zhàn)結合為“養(yǎng)兵之基”,避軍餉耗竭國庫之患;邊貿制衡為“攻心之策”,化鄰邦敵意于無形?!?
“將才選練為“強兵之魂”,免將帥無能致士卒枉死?!?
“四策并行,則外有堅防可守,內有糧草可依,遠有盟約可恃,近有良將可用,此乃“察存亡之道”后,為我朝謀得的御敵安邦之實路。
寫到此處,體內的才氣再次開始不受控制地奔涌!
文宮之內,剛剛成型的《大夏國運策》星辰,光芒大放,與即將成型的《御敵安邦策》遙相呼承!
一種比之前金光普照更加霸道、更加凌厲的氣息,開始從他的號舍中彌漫開來。
王景和顧清辭等人,幾乎是同時感到了一股發(fā)自靈魂的戰(zhàn)栗。
不是文氣,是殺氣!
是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鐵血殺伐之氣!
一眾考生同時駭然地望向盧璘的號舍。
李明軒和張虎等人,也直觀地感受到盧璘號舍傳來的昂揚戰(zhàn)意,一個個激動得渾身發(fā)抖,死死地盯著盧璘的背影。
先生,又要創(chuàng)造奇跡了!
就在此時,京都城外,妖蠻大軍的營地里,無數(shù)黑影悄然集結,馬裹蹄,人銜枚,借著夜色,向著京都方向無聲地涌去。
考場之內。
盧璘深吸一口氣,寫下了第二篇策論的最后一部分!
“然“策”在紙上,“行”在朝堂與疆場?!?
“若君上能以“不務虛名、唯求實效”之心納策,臣下能以“不避辛勞、恪守職責”之行推策:邊將不私吞軍餉,使布防無虛設;地方不克扣糧秣,使耕戰(zhàn)有保障;官吏不貪墨邊貿,使制衡有誠意;考官不徇私選將,使良才能出頭,則四策可落地生根,外敵必不敢輕犯,邊疆必能長治久安。
“更望后世子孫,不忘“兵者國之大事”的警訓:非萬不得已,不啟戰(zhàn)端,以民生為念;若外敵來犯,不避戰(zhàn)守,以國威為綱?!?
“如此,則我朝疆土如磐石之固,百姓生計如川流之穩(wěn),天下方能歸于“兵戈入庫、馬放南山”的太平之境,此乃御敵安邦的終極之愿,亦不負“察死生之地”的初心也。
當最后一個字落下。
盧璘手中的毛筆,轟然碎裂成齏粉!
剎那間,天地變色!
沒有金光,沒有祥云。
而是響徹整個京都上空的,金戈鐵馬之聲!
一道道由才氣凝聚而成的兵家煞氣,沖天而起。
在圣院上空,幻化出了一副囊括了整個大夏北方邊境的沙盤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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