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蠻,冬日的牡丹,能培育出一朵已經(jīng)很不易了?!迸崮镜穆曇舳荚陬澏?,他又著急又委屈。
云清婳嘁了一聲,“的確,冬日的牡丹培育不易,但是你培育的嗎?你送的禮物,連……”裴云澈都不如!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理智把情緒壓下,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她的本意不是想激怒裴墨染,更不是爭吵!
畢竟她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可跟裴墨染吵著吵著就忘了形。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容易有情感波動了?
都怪狗男人,她都被他帶得易躁易怒了。
“你想說誰?”裴墨染的桃花眼閃出陰沉的戾氣,眼眶瞪大,棱角分明的深邃輪廓看上去有些兇狠。
云清婳垂下眼皮,莫名感到心虛,“沒想說誰?!?
裴墨染上前一步,怒道:“你想說裴云澈!”
“……”她的唇抿成了一字,沒有否認。
他的臉深沉森冷,面上像是覆蓋了一層薄冰,“蠻蠻,你居然拿我跟他比?我是你男人,他算什么東西?難道這會兒你反而對他動心了?”
云清婳像是聽到了極其侮辱自己的話。
裴云澈的死,的確讓她心緒復(fù)雜。
可她怎會愛上害死姐姐的仇人?
這簡直就像把痰盂扣在她腦袋上一樣惡心。
云清婳怒了,她從書桌上隨手拿起一本茶經(jīng)狠狠往裴墨染身上砸。
厚重的書本重重砸在他的胸膛、胳膊上,把他砸得砰砰作響。
“你罵誰呢?裴墨染,你罵誰呢?”云清婳像是炸了毛的貓,稚嫩的臉蛋一擰,看不出兇狠倒有幾分冷艷的美。
寢殿內(nèi)哐哐響,云清婳尖細的聲音回蕩。
飛霜、王顯時不時踮腳探頭透過紗往門內(nèi)望。
二人縮頭縮腦,又想看又不敢看。
“我們主子這次會不會過了?”飛霜有點擔(dān)心裴墨染降罪。
王顯也嚇得不輕,但他堅定地搖頭,“放心吧,皇上舍不得?!?
冬日的衣物厚重,再加上裴墨染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了千錘百煉,這點疼痛對他而不算什么。
他被她打得連連后退,他指著她,“你敢不敢讓其他人看看你的真面目?母老虎!也就我能忍你!嫁給我,你就偷著樂吧!你別把龍袍砸勾絲了。”
“讓你罵我!讓你罵我!”云清婳的小臉紅得簡直要泣血。
或許正是因為兩個人太熟悉了,所以更知道怎么捅對方心窩子。
“呵,我何時罵你了?不是你說裴云澈比我好嗎?”裴墨染混不吝地笑了。
他承認,他說這話的確帶著報復(fù)意味,想膈應(yīng)她。
蠻蠻若是喜歡裴云澈,怎么可能大費周章,親手殺了他?
“我看蘇靈音也不錯,你跟蘇靈音很!般!配!”云清婳倏地笑了,她丟下書,理了理鬢角的碎發(fā)。
裴墨染的臉登時黑了,他臉上的鄙夷根本藏不住,無盡的怒火直沖腦門,“什么玩意?你怎么可以把那女人跟我扯上關(guān)系?你在侮辱我!”
“呵,我何時侮辱夫君?夫君說我是母老虎,想必蘇靈音就很體貼吧?”云清婳把他的話如數(shù)奉還。
相似的話術(shù),讓裴墨染感到耳熟。
就像是回旋鏢正中他的腦門。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似乎都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寢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