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有些心虛,但更多的卻是懊惱、自責(zé)與無奈。
這些日子,的確忙于政務(wù),但摸著良心說,他確實有一絲躲避蠻蠻的意圖。
因為他的改革首先針對的就是云家。
他不知該如何面對蠻蠻。
他的桃花眼泛著難的痛意,“蠻蠻,別這樣跟我說話好不好?我就是個混蛋,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云清婳冷淡地撇過臉,她陰陽怪氣道:“若不是太后給我下毒,我恐怕還見不到陛下吧?”
裴墨染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揪住,他疼得快要窒息,祈求道:“蠻蠻,求你了,你別這么跟我說話,你萬萬不可跟我生分。”
“這段日子我忙于朝政,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你,所以沒到后宮。沒想到這么多人見風(fēng)使舵,后妃挑釁你,更沒想到蘇采薇那毒婦如此瘋魔,居然敢對你下毒手?!?
“你險些遇難,這次我定不會放過她!”
說到這里,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恨意。
云清婳的眼中快速閃過精光。
希望狗男人能說到做到。
她斜睨著他,聲音軟綿綿的,有氣無力,“你總是這樣,什么事都不告訴我,害我忐忑不安?!?
“事情還未成,我也不知改革會走到哪一步,現(xiàn)在說什么都之尚早。蠻蠻,你只管相信我,我知道你在乎云家,我必不會讓你難過?!彼难垌诔?,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她嘆了一聲,“這次你揮劍直指云家,我卻只能裝聾作啞,在旁人的心里,我定是世上最傻的人?!?
“蠻蠻怎會是世上最傻的人?你明明是世上最有眼光的人,不然怎會嫁給我?”他俯首,厚著臉皮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云清婳嫌棄的別過臉,緘默不語,“……”
裴墨染殷勤地倒了杯水,抵在她唇邊,“蠻蠻,你喝些水,你想吃什么?嗯?”
“……”
她自顧自地喝水,不搭理他。
裴墨染有些傷心,但是他不在乎。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蠻蠻,你只管信我,我必不會讓你賭輸?!迸崮疽蛔忠活D,就像在起誓。
“……”云清婳闔上眼,根本不看他。
裴墨染親自熬藥,喂她喝下后,在她身上裹著錦衾,將她抱上了轎子,送回了坤寧宮。
一路上,云清婳都在假寐。
裴墨染知道她在生氣,可他沒有辦法哄她。
因為她要的是云家無虞,是他的態(tài)度。
他現(xiàn)在無法給她任何反饋。
裴墨染的雙臂纏繞著她的身子,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包裹了一層沙子,“蠻蠻,不生氣了好不好?”
“裴墨染,你真的在乎我嗎?”她的聲音一哽。
裴墨染的心臟像是扎了根刺,“蠻蠻,我怎會不在乎你?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在乎你,我愛你,斷不會傷害你跟你的家人。你別這樣說話,別這樣對我好不好?”
“……”
一個從小待在軍營的武夫都開始說這么肉麻的話了,可見裴墨染是真的慌了。
云清婳掩住眼中的得意,沒有回應(yīng)。
“……”
她的態(tài)度在裴墨染看來,就是不信。
裴墨染將她抱去了榻上,仔細(xì)地給她脫下繡花鞋,掖好被角,然后交代太醫(yī)跟宮人好好看顧。
他黑著臉,渾身縈繞著戾氣轉(zhuǎn)身離去。
飛霜張望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皇上又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