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跑去給光頭報信的那個小弟又跑了回來。
白若棠低著頭一動不動,耳邊卻如聞天籟:
“起來吧,你朋友在找你,我?guī)氵^去?!?
傷痕累累,滿身破碎的女孩唰地抬起了頭,眼中熱淚點點,這是她自被壞人帶走之后,第一次流淚。
那淚是激動,是驚喜,是沒抱希望卻偏偏等來了希望的劫后余生,是絕境之中卻枯木逢春的喜出望外。
天北六局。
會議室。
蔣天頌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分析,桌面上的手機(jī)忽然震動了起來,是個沒見過的未知號碼。
以后得跟通訊公司反應(yīng)一下,什么亂七八糟的電話,也能打到他這里來了?蹙了蹙眉,掛斷。
正在做案情陳述的鄭局皺眉瞥了他一眼,蔣天頌微頓,就要把手機(jī)放回口袋,下一刻,屏幕再次亮起,又是剛才那個號碼,發(fā)來了一條短信。
“二哥……”
鎖屏界面,只能預(yù)讀到前兩個字,蔣天頌本欲息屏的手指,一頓。
“蔣天頌!”耳邊鄭局的聲音忽然炸響。
蔣天頌從屏幕上收回目光,抬起頭,鄭局臉色極差。
“把我剛才說的話重復(fù)一遍!”
蔣天頌淡淡看著他,一字一句,一字不差,把鄭局方才的發(fā)重復(fù)了出來。
見他是真聽了,沒有走神的太離譜,鄭局臉色緩和了些。
但還是冷聲道:“臨時插一句,開會期間,我希望各位同事都能自覺點,在別人講話時不要玩手機(jī),這是最起碼的尊重。好了,會議繼續(xù)。”
蔣天頌等他說完,低下頭我行我素,解了鎖屏,點進(jìn)短信。
鄭局看著他這簡直是把他說話當(dāng)放屁的樣子,氣得火冒三丈,用力一拍桌子就要再次發(fā)火,這時蔣天頌卻忽然也看向了他。
“鄭局,會議能不能先暫停十分鐘?”
他說暫停就暫停?真當(dāng)局里是他說了算了嗎?鄭局雙眼一瞪,就要再次發(fā)怒。
就在這時,隸屬于蔣天頌的部下們忽然紛紛出聲。
“開會都這么久了,是該休息一會兒了。”
“對啊鄭局,你說了這么久,肯定也口渴了吧,大家肯定也想喝點東西,你們都喝什么?我下樓給你們買咖啡?!?
“好嘞,我要焦糖拿鐵。”
“卡布奇諾?!?
“冰美式!”
你一我一語,插科打諢,一伙人很快就自行休息了起來。
蔣天頌抓住時機(jī),果斷起身離開會議室。
鄭局哪里看不出來大家這是在為誰辦事,拍著桌子怒沖沖道:
“我干脆把局長的位置給他坐好了!看看你們一個個,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子?”
眾人安靜了一瞬,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有個性格活潑的,笑著就朝鄭局走了過去。
“哎呀鄭局,我親愛的老領(lǐng)導(dǎo),您這是怎么了,我們也沒怎么樣,人有三急,開會這么久,蔣副局去個廁所很正常,我們也是真的渴了嘛,喝點東西又耽誤不了多少事,您看看您,氣得斜方肌都硬了,我來給您捶捶……”
煙塵四散的工廠,因為蔣天頌掛斷了第一通電話,眾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尤其是光頭,看向念初和白若棠的目光又變得陰森森的。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他可能在忙?!蹦畛跎詈粑?,盡量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編輯了一條信息,給蔣天頌發(fā)了過去。
在打字的時候,光頭使了個眼色,十幾個男人團(tuán)團(tuán)圍了上來,兩個女孩被他們這樣緊盯著圍在中間,感覺渾身都在發(fā)冷,頭頂?shù)奶柗路鸲枷Я恕?
念初打字的手有些哆嗦,咬了咬嘴唇,忽然又提出要求:
“你們帶我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手機(jī)?他可能不收陌生人號碼的電話和消息,也許用我的手機(jī)會更快聯(lián)系上。”
“媽了個巴子的,提起要求還沒個完了,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時間!”圍上來的男人里,有人陰狠的看著念初,對著她椅子抬腿就是一腳。
“啊!”白若棠尖叫,這一腳雖然沒踢到兩人身上,但震懾力也非常足,念初的椅子腿直接斷了,只剩下三條腿的椅子扛不住體重的負(fù)荷,念初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剛剛被拒接的手機(jī)忽然響起了鈴聲,號碼赫然就是念初剛剛撥出去的那個。
念初狼狽地坐在地上,白若棠在努力扶她起來,光頭看了看手機(jī),抬手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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