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警司的話,張北行很是懵逼。
他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死了?
這不太對吧!
“白警司,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呢吧!”
張北行嘴角一抽,咧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說道。
白警司也太幽默了。
竟然和他開這種玩笑。
要不是他張北行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大學(xué)生。
估計就真信了他的話,以為自己殺人了。
“我怎么可能殺人呢?我就只是給了他們一拳,將他們打昏了而已,別鬧,這根本不……”
張北行開口辯解著,嘗試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
但慢慢的,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白警司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變化。
只是這般看著他,很是認(rèn)真。
大有一副你說任你說,我信算我輸?shù)臉幼印?
頓時,張北行沉默了。
他與白警司兩兩對視,良久無。
直到。
“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傳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張北行松了口氣,連忙看向門口,道:“請進(jìn)!”
話音落下。
“吱呀—”
病房屋門被人推開。
就見到一個將近五十來歲,身材發(fā)福的中年老男人走了進(jìn)來。
一進(jìn)來,他便罵罵咧咧道:“張北行,你小子出息了啊,才學(xué)了多長時間,就敢跑去一個人追人販子了?”
“怎么,是不是覺得自己練成了,翅膀硬了,這世界上就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來者是張北行的恩師劉邑。
一上來,劈頭蓋臉對著張北行就是一頓說。
心中是又氣又怕。
就在不久前,他通過陳柔柔發(fā)來的消息,得知張北行和林絲綺在郊區(qū)遇到了人販子,張北行孤身一人上山追蹤,如今被轉(zhuǎn)送到石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救治后。
劉邑的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當(dāng)即停下了手上的一切工作,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緊趕慢趕,各種抄近路,這才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來到了這里。
聽著劉邑的破口大罵,張北行訕訕一笑,沒敢吭聲。
本以為有人來敲門,是來拯救自己與水火之中的。
卻沒想到,竟然又是一個過來訓(xùn)斥自己的。
好家伙,合著自己做個好人好事,完了最后卻被人論著訓(xùn)斥是吧
張北行如是想著,不過心里也清楚,劉老師是在擔(dān)心自己。
也就在此時,一旁的白警司看著那從進(jìn)來后就開始訓(xùn)斥張北行的劉邑,察覺二人的關(guān)系非同尋常,便出問道:“這位同志,你是?”
白警司這么一開腔。
這才讓忙著訓(xùn)斥張北行的劉邑注意到他。
劉邑扭頭看來,在看清對方身上的警服后。
不知道劉邑是經(jīng)歷了怎樣糟糕的經(jīng)歷,下意識的就要抬手抱頭,不過很快就被回過神來的他控制住。
劉邑輕咳一聲,看著白警司道:“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我是劉邑,是張北行的....師父!”
“師父?”
聽到劉邑這話,白警司一怔,輕咦一聲。
隨即臉上就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嗷,原來是張同學(xué)的師父啊,幸會幸會,我是咱們石市警局的警司,我姓白。”
“原來是白警司,久仰大名?!?
劉邑笑著伸出手和白警司握著。
眼角的余光不斷打量著四周。
觀察著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
也是這么一觀察,劉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
便是以往那皮的不行,沒理不饒人,有理就更不饒人的張北行,此刻竟然像是一個乖寶寶般,老老實實的坐在病床上面,一動不動。
而林絲綺和陳柔柔等人。
也像是剛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般,臉上仍舊帶著尚未消散下去的錯愕。
結(jié)合自己進(jìn)來之前,那寂靜無比的病房。
劉邑的眉頭微微一皺,覺得此事多少有些不太對勁。
于是他想了想,便看著白警司問道:“白警司,請問這個人販子事件,是出了什么狀況外的問題嗎?”
劉邑不太清楚這里是什么情況。
不過劉邑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絕對跟今天下午發(fā)生的那場人販子事件逃不開關(guān)系。
不然的話,張北行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正經(jīng),林絲綺三女也不會露出如此神態(tài)。
可問題就在于,在今天下午的人販子事件當(dāng)中,張北行才是這件事的最大功臣吧。
能讓最大功臣都遭到這般對待。
劉邑不著痕跡的往張北行身旁走了兩步,將張北行與白警司隔斷。
察覺到劉邑的小動作,白警司沒有說什么。
只是將事情如實道出:
“劉先生猜的不錯,人販子這件事,確實出了點問題?!?
“因為張同學(xué)在追蹤人販子的途中,失手將人販子給打死了!”
此一出,頓時就猶如平地驚雷一般在劉邑的腦中炸響。
劉邑直接懵了。
他錯愕的看著白警司,一臉不可思議道:“你說什么?張北行把人販子打死了?你確定?”
這怎么可能!
雖然張北行這小子很不著調(diào),一天到晚都沒個正行。
可他就是再怎么不著調(diào),活活將人打死...這也不是張北行所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啊!
“白警司,您是不是搞錯什么了?”
只能說不愧是師徒,在得知了這件事后,他們兩個人的反應(yīng)都是一模一樣的。
認(rèn)為白警司是搞錯了,在開玩笑。
可在看到白警司那一臉無語的神色后。
劉邑也知道,這件事,并不是開玩笑。
于是劉邑話頭一轉(zhuǎn),接著問道:“那白警司,張北行他,殺了多少人?”
白警司想了想,默默伸出兩個手指頭。
劉邑眉頭一皺:“兩個?”
“不!”
白警司搖頭,尷尬道:“是只活了兩個!”
“涉案人販子共有十七人,除了他們兩個外,其余人無一幸免,全部搶救無效,當(dāng)場死亡!”
“?。?!”
此話一出,劉邑頓時被驚得瞠目結(jié)舌,愣愣的看著白警司,說不出話來。
他本以為張北行這個一個剛剛習(xí)武三個月的人,殺兩個人,就已經(jīng)是很離譜的一件事了。
完了你現(xiàn)在卻告訴我,十七個人里就活了兩個??
“你特么是什么殺神轉(zhuǎn)世??!”
扶著桌子穩(wěn)住身形,劉老師看著張北行,不禁發(fā)出了一聲靈魂拷問!
聽到他這話,張北行也很無辜的撓了撓頭:“我不道啊,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這么的脆弱,連一拳都扛不住,就直接死了啊?”
張北行感覺很冤枉。
要說他沒有武德,對著這群人一頓狂毆的話,那這些人死了,他還能夠理解,畢竟自己的力量屬性高達(dá)91,尋常人不一定能扛得住,在自己的瘋狂連打之下,將這群人販子被自己活活打死,說得通。
但問題就在于,我沒有??!
張北行只是用上了暗勁,一人給了一拳罷了,眼瞅著他們昏迷就沒有再下黑手了。
誰能想到這群看起來一頓好幾個小孩兒的人販子們,竟然就這么悄無聲息的直接嘠了?
“白警官,這應(yīng)該不賴我吧?”
張北行扭頭看向白警官,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天可憐見,他這真不是有意要殺人的啊,可別讓他因此進(jìn)去呆上好幾年。
他可不想和凡凡做室友!
白警官搖頭失笑,便開口道:“張同學(xué),放心吧,這件事我們通過監(jiān)控了解了前因后果,不說別的,就單說那些人販子手里拿著的管制器械,只要他們掏出來,你就可以進(jìn)行無限制反擊,只要你不將他們砍成碎肉,都能夠說得過去。”
“更別說這些人販子還搶了小孩,不論怎么說,你都是見義勇為?!?
“嗷嗷,原來如此,那就好!”
張北行恍然,松了口氣。
至于自己殺了人這回事....
或許是因為自己當(dāng)初用的是拳頭,傷的是內(nèi)部,看不出來。
又或許是因為沒有看到他們的死狀。
使得張北行現(xiàn)在雖然知道自己殺人了,但是對于殺人這件事,卻并沒有太大的概念。
他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要讓自己蹲號子,除此之外,在他的心中就沒有半分波瀾了!
當(dāng)然,這也是和張北行殺的那群人的身份有關(guān)。
畢竟,張北行殺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而是那罪該萬死的人販子。
這種人類的渣滓,社會的敗類,別說是殺一遍了。
就是殺一千遍,張北行也不會有半點懺悔之意。
……
張北行思緒紛飛。
也就在他魂游天外,想著那些有的沒的事情時。
劉邑聽到了白警司不會處罰張北行的回答,也暗送一口氣。
但很快。
劉邑驟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看向白警司,問道:“白警司,我剛才要是沒聽錯的話,張北行是說,他就打了一拳然后那群人販子就死了吧?這不對??!那群人販子是怎么死的?”
“就那么死的?。≡趺戳??”
白警司古怪的看了劉邑一眼,有點搞不懂劉邑為啥會問出這個問題。
死了就是死了,還能是啥?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們死后的狀況是什么?”
“狀況....”
白警司想了想,開口道:
“這群人販子死后的狀況....怎么說呢,很奇怪,明明我們沒有從他們的身體上找到半點的致命傷,但他們的內(nèi)臟,卻碎裂開來了?!?
“這是法醫(yī)解刨的那些死者尸體照片,你可以看看!”
說著,白警司就從兜里摸出了邢法醫(yī)當(dāng)初拍攝的解刨照片,將他們遞給劉邑。
看著照片中,那藏在內(nèi)臟下面,與血液混合在一起,凌亂的彷如一碗剛剛出爐的鹵煮一樣的臟器。
劉邑的眉頭微微皺起。
倒不是感覺有多不適。
作為一個習(xí)武之人,劉邑混跡江湖這么多年,該有的心理素質(zhì)就還是有的。
他現(xiàn)在之所以皺眉,只是感覺照片中,這群人的死相有點奇怪!
按照正常來說,僅通過外力,是不可能將人的內(nèi)臟破壞成這樣的。
要么是整個部位的內(nèi)臟被破壞,要么就是破壞的不嚴(yán)重,不至死。
像照片里這樣,把所有的內(nèi)臟基本上都破壞了一個遍,但是卻并沒有把它們給完全破壞的......
“奇怪!”
劉邑咦了一聲,繼續(xù)翻找下去。
希望能夠從后續(xù)的照片里,找到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的原因。
但可惜,一直到劉邑將所有的照片都看完。
他都沒有能找到原因。
相反,在看完了照片后,劉邑心中的疑惑還更多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照片里這群人的死法,實在是太奇怪了!
要說先前的內(nèi)臟碎裂成鹵煮,他還可以理解成張北行的力氣比較大,強(qiáng)行震碎的。
那么后面的腦漿子和血液融合成為草莓布丁,且外表看來毫無致命傷的尸體,這就不是力氣大不大所能夠解釋的了。
“你確定這是張北行一拳打出來的?”
劉邑將照片還給白警司,看著白警司問道。
又來了!
聽到劉邑的話,白警司感覺自己都快要得ptsd綜合征了。
自從他接手了這個案件之后,所有了解到這件事的人,他們所問的前幾句話,永遠(yuǎn)都是‘真的假的’‘你確定’等等。
本以劉邑作為張北行的師傅能好一點。
卻沒想到,他上來的前兩句話竟然也是這個
不是,你有沒有搞錯???
張北行是你教出來的。
他什么水平,你這個做師父的不應(yīng)該一清二楚嗎?
怎么從剛才到現(xiàn)在,你卻光擱著這里問他了?
自己只是一個辦案警司而已,現(xiàn)在被你們搞得都快成小愛同學(xué),有問必答了!
白警司感覺很草,但又沒有什么辦法。
畢竟目前為止,在場的所有人當(dāng)中,就他對于這件事的了解比較多一些。
安慰著自己‘能者多勞’。
白警司伸手將照片收好,看著劉邑道:“我確定,確定以及肯定,我手機(jī)里還保存了張北行當(dāng)初打那些人販子的視頻,不信的話,你大可以看看!”
說著,他就將手機(jī)拿出來,遞過去。
看到對方竟然準(zhǔn)備的這么全面。
劉邑到也不客氣,直接就拿過來,定睛看去。
就見到在白警司保存的視頻中。
張北行一打十七個人販子的畫面,赫然就浮現(xiàn)于其中。
看到張北行游走在這群人里,身形鬼魅,一拳一個人販子。
劉邑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暗道張北行真是妖孽。
明明他壓根就沒有半點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是在和這群持刀人販子的搏殺中,卻能夠?qū)⒃朗线B拳完美的發(fā)揮出來,打的行云流水,不顯半分生澀,并且明眼能看出進(jìn)步飛快,越打越熟練。
這般天賦和悟性。
“恐怖!”
劉邑只能夠用這一個詞來形容張北行。
隨即就仔細(xì)的打量了起來,想要看看張北行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拳就將這些人販子給殺死的。
也正是這么一打量。
沒多久,劉邑的眉頭就直接皺了起來。
直到看見張北行一個雙峰貫耳,直接將那人販子老大得的昏死過去后。
劉邑這才長吐一口氣,滿臉震驚的開口道:
“暗勁!”
“暗勁?”
這兩個字一出,頓時就讓在場的人們紛紛一愣。
他們扭頭看向劉邑,眼中帶著疑惑。
其中優(yōu)屬那邢法醫(yī)最為不解,他走到劉邑的身旁:“劉先生,您剛才說,暗勁?這莫非就是張同志一拳殺人的秘訣?”
“是,但....又不完全是!”
劉邑說著,他的話聽起來很是模棱兩可。
倒是不他故意賣關(guān)子,裝高手。
而是劉邑,也實在是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作為一個自幼習(xí)武,二十多歲就已經(jīng)掌握了暗勁的人。
對于暗勁,劉邑自然是熟悉無比。
但也正是因為這份熟悉,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看完張北行的視頻后,有些拿不定主意。
“為什么這么說?”
邢法醫(yī)問著。
是就是,不是那就不是。
怎么還出現(xiàn)‘是了,但又不完全是’呢?
隔這繞口令呢是吧!
“劉先生,方便說說那個暗勁它是怎么展現(xiàn)的嗎?”邢法醫(yī)再度追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劉邑倒是沒墨跡,肯定道:
“暗勁的展現(xiàn)....你們可以理解為一種極為巧妙的發(fā)力方式,亦或者是可以理解為是一種潛藏在我們身體內(nèi)更深層的力量!”
“一拳打出,力量重重,能夠無視掉表面的一切防御,直接擊潰內(nèi)部!”
“用科學(xué)來解釋的話,就是類似于共振的原理,就像是音波同頻,只要達(dá)到同一個頻率,哪怕是防彈玻璃也能夠震碎一樣?!?
“暗勁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原理!”
聽著劉邑的話。
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臉了然。
你這么說的話,那他們那就能聽懂了!
怪不得在那群人販子的身上,明明沒有致命傷,但內(nèi)部卻碎成那樣。
原來是因為這么一檔子事啊。
這種方式方法在科學(xué)上倒是挺常見的,也解釋的通,但人類自己能施展出這種方式方法,卻著實有點厲害了。
看來這就是武術(shù)大師們的拿手本事了!
“暗勁...共振,有意思!”
邢法醫(yī)嘀咕著劉邑剛才所說的話,默默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隨后想了想,便看向劉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