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殿試放榜,盛懷瑾斬獲二甲第六名。
少年進(jìn)士,春風(fēng)得意,風(fēng)頭無二。
五月十六,安國公府為世子盛懷瑾娶親。
郡王府如今只有余卿姝這么一個(gè)女兒了,余卿姝的伯父余成淳上門逼迫郡王妃在族中過繼一個(gè)孩子。
郡王妃氣得幾乎暈倒,余卿姝只得站出來支撐門戶:“伯父,我父王春秋正盛,焉知他不會為我生一個(gè)弟弟出來?”
余成淳愣了一下,隨即怒道:“你滿嘴胡說什么?!你父王修道,不近女色,如何能為你生出弟弟?!”
“伯父此差矣,父王興之所至,前去修道,也可能興盡而返,綿延子嗣。伯父,此事父王不急,母妃不急,您急什么?不知道的人,只怕還當(dāng)您覬覦郡王府家財(cái),妄圖逼母妃過繼您的小兒子呢?!庇嗲滏苁擎?zhèn)定,嘲諷地瞥了余成淳一眼。
“我你真是我沒有這個(gè)意思!”余成淳急忙否認(rèn),“我只是為你們考慮”
余卿姝打斷了他的話:“那我記下了。即便父王到了垂暮之年仍沒有子嗣,也不會誤會伯父,過繼伯父家的子孫?!?
“你”余成淳指著余卿姝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
汝南郡王知道了這件事,為免旁人惦記,干脆將郡王府的一大半家財(cái)都給了余卿姝做嫁妝。
郡王妃許是氣上加氣,身子越發(fā)羸弱。
蕭氏開始更多地打理府中事務(wù)。
為了給余卿姝長臉,汝南郡王請旨,將蕭氏抬為側(cè)妃,蕭側(cè)妃被記入皇室玉牒。余卿姝被封為樂安縣主。
余卿姝成親這日,十里紅妝,京城為之所動。一位觀禮的多才賓客寫詩云“珠簾繡幕藹祥煙,合巹嘉盟締百年。律底春回寒谷暖,堂間夜會德星賢。綵軿牛女歡云漢,華屋神仙艷洞天。玉潤冰清更奇絕,明年聯(lián)步璧池邊?!?
洞房花燭夜。
盛懷瑾著意使了些小心機(jī),并沒有喝多少酒。
他裝出醉醺醺的模樣,向起哄的賓客們抱拳作揖,搖搖晃晃地回新房。
不知誰撞了他一下。
他察覺到袖彎被塞了一封信。
他假作不知,帶著信進(jìn)了洞房。
余卿姝羞澀地坐在床榻邊,見他進(jìn)來,抬眸望了一眼。
這一眼,比什么美酒都更令人沉醉。
盛懷瑾坐在喜床上,忍不住抬手?jǐn)堊∮嗲滏?
就在此時(shí),書信從他袖中飄然落下。
余卿姝目光掠過,長長的睫毛抖動:“書信上似乎是姐姐的字跡?!?
“瑾哥哥親啟”五個(gè)字,余卿姝怎么會看不出出自誰手?
盛懷瑾唯恐余卿姝誤會:“方才不知誰塞給我的,我們一起讀吧。”
他的緊張,反而更像是在掩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