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木屋外的青石小徑上，晨露還未散盡。荷兒捧著新摘的雪見草轉(zhuǎn)過回廊，正撞見蕭珩抱著昏迷的沈知楠疾步而來。她驚得倒退半步，藥簍里的草藥撒了一地。

"楠姐姐這是......"荷兒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晨光下她清楚地看見沈知楠垂落的手臂上，那些青紫指痕在雪白肌膚上格外刺目。更讓她心驚的是蕭珩此刻的模樣——衣袍下擺沾滿泥濘，發(fā)冠松散，嘴角青紫，幾縷碎發(fā)垂在染血的額角。

阿團抱著一筐新采的靈芝從藥圃竄出來："珩大哥，你......"他的竹筐"砰"地砸在腳邊。

蕭珩連眼風(fēng)都沒掃他們一眼，徑直撞開屋門。

"藥。"屋內(nèi)傳來沙啞的嗓音，像砂紙磨過青石。

阿團手忙腳亂地翻找腰間七個藥囊，系帶纏作一團。他急得直接扯斷繩子，各色瓷瓶嘩啦啦滾落石階。少年跪在地上扒拉出紅綠兩個瓶子，聲音帶著哭腔："紅瓶內(nèi)服，綠瓶外敷...珩大哥，對不起，都怪我......."

木門"砰"地合上，差點夾住阿團遞藥的手。荷兒看著地上散落的藥瓶，突然蹲下身撿起一個貼著"迷情香"標(biāo)簽的空瓶。

"你又在搗鼓那些危險方子？"她指尖發(fā)涼。

阿團頹然坐在地上："我想改良迷情香的配方...新加的石斛藥性太烈..."他抓亂滿頭小辮，"藥爐炸的時候，珩大哥正好在旁邊........"

荷兒聽后忍不住扶額：“早就說過，讓你找塊無人的地方做實驗，你非不聽這下好了吧?！?

阿團聽后忍不住反駁道：“我院子你們一般很少過來，我就沒在意了，又得了新草藥，一時高興就忘了.......”說到最后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蕭景在一旁道："所以昨夜二弟他..."

"那劑量我放的有點多。！"阿團突然抱住腦袋，"珩大哥內(nèi)力那么強，我以為他能撐過去...荷兒姐姐你干嘛打我！"

荷兒收回敲他爆栗的手：“你還知道劑量多啊，你昨夜為什么不說?！?

阿團有些委屈道：“我不是以為珩大哥能撐過去嗎。”

沈知宴聽完阿團的解釋，臉上的表情一寸寸凝固。

他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又猛地攥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那雙與沈知楠如出一轍的溫潤眼眸，此刻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憤怒、心疼，最終化作一片沉冷的靜默。

他的下頜繃得極緊，咬肌微微抽動，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