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首領(lǐng)太監(jiān)垂下頭。
玉盤中只余幾小塊寒瓜,可憐地散落著,皇帝一時好像失了吃的興趣,手中的銀叉子拔弄著,將瓜塊兒四處趕。
“你是想說,這個人跟安嬪、如嬪她們有聯(lián)系?”
“回皇上,這一點奴才不清楚,不過是看事這樣湊巧,特意和您說一聲。”
“那二人……”
“老奴當(dāng)時感覺,這個祝四,他應(yīng)該的確實是認得兩位娘娘的?!?
“都姓祝。”皇帝擱了叉子,指節(jié)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案面:“朕記得她們是無親無故的。”
“也可能只是同鄉(xiāng),在民間,有同姓村,同姓鄉(xiāng),一個地方全共用一個姓氏?!?
“朕曉得?!被实郯櫭?,但根本不存在什么同鄉(xiāng)的說法,“那個祝四呢?”
能在宮里當(dāng)值的侍衛(wèi),戶籍應(yīng)該就在京里,怎么會和從小地方來的安嬪她們認識或說是同鄉(xiāng)?
至于遠親更沒可能,如果知道京里有這樣一門遠親,兩個孤女絕不可能不去投靠!
“奴才已經(jīng)叫人看起來了,皇上是不是現(xiàn)在要問話?”
“這事祝氏二人,就不必知道了?!?
“是,老奴會讓他們閉緊嘴巴?!笔最I(lǐng)太監(jiān)說完,正欲退下。
“等等?!?
前者忙原樣躬身候著,聽他吩咐。
“派人看著她倆,朕倒想看看,到底她們背后還有多少朕不知道的事?!?
“是?!?
“另外,著人將她們?nèi)雽m時的畫像送來。”
首領(lǐng)太監(jiān)一一應(yīng)下,見他再沒別的吩咐,才退下安排。
皇帝移步到暗室,沒多久,下面的人,帶著安嬪和如嬪的兩幅畫像,將祝四押了過來。
暗室里只在最后頭點了一盞宮燈,皇帝逆光坐在案后,祝四被押進來時,掙扎中無意窺了一眼,卻根本看不清樣貌。
不過,即便不確定,他也清楚,能在深宮大內(nèi),擺這等陣仗的,想來也幾人。
祝四被強按著跪下,因為不清楚上面坐的是誰,亦不敢出聲。
只在心里罵天殺的,皇上的面還沒見著,就倒了大霉。
“抬起頭來?!卑负笾说?。
他打了個激靈,上位者聽聲音年紀(jì)不小,約莫和父親差不多,只是極具壓迫感,令他不敢分神半點。
只聽那人喃聲自語:“確實有幾分像?!?
祝四心說,像什么,像誰,他像誰?
他馬上想到了儲秀宮里那兩個女子,那真的是平安、如意嗎?變化也太大了,若不是她們開口說話,他當(dāng)時根本沒法一眼就認出來。
“你看這兩幅畫像?!蹦侨耸疽饬讼屡赃叺氖绦l(wèi):“可認得畫中之人?”
侍衛(wèi)將兩幅畫像展開送到祝四跟前。
畫中少女還沒挽髻,衣服也是周正的小家碧玉裝扮,不如方才他見的那般富貴,卻絕對比在祝家時好上十倍不止。
祝四馬上認出畫像中的兩個少女,正是那兩個已經(jīng)脫離了祝家的庶妹。
他瞳孔微縮,一時不明禍福,遲疑著不敢貿(mào)然認下。
這細微反應(yīng),沒有逃過皇帝的眼底,盡然祝四沒有明確開口,他心里已有了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