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簡易木臺之上。
一人一祟的對臺,還在繼續(xù)著。
烙鐵灼燒皮肉的“滋滋”聲,不僅不讓人覺得心生驚悚,反而讓周遭圍觀的濁域百姓,神色愈發(fā)癲狂,且愈發(fā)的為之興奮。
“善蓮兄!”
妖歌拄著木拐,另一只手使勁拉著李十五胳膊,聲情并茂道“善蓮兄,有你這么一座傾世善蓮在場,這些燭域之民,可算是有救了??!”
聞聲,李十五眼角一抽“妖……妖道友,雖然我善,卻并不代表我本事強(qiáng)啊,此地祟妖,還是你出手為妙!”
妖歌蹙眉“善蓮兄,我若是修為尚在,自然可以與此妖周旋一番!”
說罷,一對眸子不由審視著李十五,似在琢磨些什么。
見此。
李十五心中滿滿無以對,這弄了半天,給自已掉坑里了。
他道“妖兄莫急,非我拖沓推諉?!?
“而是,我得先醞釀一下心中善意!”
只見他轉(zhuǎn)身之間,又是悄無聲息朝著口中丟入兩枚善丹。
瞬間,一種愈發(fā)良善,且充滿悲天憫人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fā)而出。
李十五邁起腳步,越過一位位圍觀百姓,一步步朝著左邊那座木臺而去,背影之堅定,好似一位甘愿赴死的圣人,又似一名懷抱慈悲、誓要渡盡世間邪祟的苦行僧。
“善……善蓮兄!”
妖歌望著那道背影,神色一陣恍惚,接著毫不猶疑甩了自已一巴掌“畜牲,我怎可質(zhì)疑他呢!”
此刻。
李十五站在木臺之上。
之前臺上那位百姓,已是滿身烙傷,痛到跌落臺下,口鼻間氣若游絲,儼然命懸一線。
不止他,周遭還橫七豎八倒著數(shù)十位百姓,有的挖了自已一只眼,有的以鐵鉤穿過皮肉,其中不少已經(jīng)命隕,尸體都是僵硬了。
“呼~呼~”
雪風(fēng)呼嘯,那些圍觀百姓卻是熱情猛漲,似沉浸在觀看他人自殘為樂的變態(tài)快感之中。
李十五目光落在右邊那處木臺,上面是一個類人型,全身冒著黑氣的存在,甚至它的一對眸子,是一對跳動的幽紅燭火。
“這東西,好似靈智不高啊!”
“應(yīng)該是祟獸才對,而非祟妖!”
李十五才剛說完,就見右方木臺那只祟獸身形拔高一些,且輪廓有些改變,像是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
“哼~”
它口中一聲悶哼,似在對李十五赤裸裸的藐視和瞧不起。
木臺之下,妖歌忙一聲吼。
“善蓮兄,此祟現(xiàn)在模仿的是你的樣子?!?
“它們本事有些特殊,當(dāng)它模仿出你的樣子后,它的痛苦也會清晰傳至你身上,而你的痛苦,也會清晰施加在它身上。”
“所謂對臺,就是看你們誰先承受不住對方痛苦?!?
李十五聞聲,心中思緒連連。
‘人之山’的祟妖同白紙世界一樣,依舊千奇百怪,邪門的很,可它們存在的底層邏輯究竟是什么,似無人解釋的清。
“咔嚓!”
一道手指扳斷的聲響,清晰自那只祟獸身上傳來,它竟是扳斷自已手指,似以此小試牛刀,來試試?yán)钍宄缮?
此刻。
感受著手指上突然傳來的刺痛,李十五面色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