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又想起了一件事,趕忙吩咐:“對了,再去找石匠,打一塊‘英烈碑’,就立在新兵營前面!把所有陣亡弟兄的名字都刻上去。
過幾天,軍寨舉辦一次追思會,當(dāng)眾述說他們的勇敢!讓每一個軍民都記住,韃虜猖獗,咱們今天能過安穩(wěn)日子,是這些弟兄拿命換來的!”
“是!大人!”王善、王良紅著眼眶,轉(zhuǎn)身快步去傳令。
秦猛看著他們離開,又轉(zhuǎn)頭看向魯真和趙開明,無奈苦笑:“兩位剛來軍寨,就碰上這樣的事?!?
“走,喝一杯,也算是為你們接風(fēng)。”
接下來,秦猛領(lǐng)著魯真和趙開明來到偏廳,吩咐伙房弄幾個實在的下酒菜。
不一會兒,一盆手把羊肉、一盆豬肉燉粉條,一碟油炸花生米、幾個時令蔬菜就端了上來。
秦猛又破例開了一壇“北風(fēng)烈”,為兩人接風(fēng)。酒封一開,一股濃烈淳厚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
“好香啊!”魯真和趙開明鼻子聳動著。
“來,魯兄弟,趙先生,“這是咱們軍寨的獨有好酒,北等烈?!鼻孛鸵贿吔忉屩?,一邊給三只粗瓷碗里滿上酒,透明酒液在油燈下微微晃動。
“此酒性子烈,但暖身子,驅(qū)寒最好不過。兩位能來,我這軍寨真是如虎添翼,我先敬二位一碗!”
北方人哪有不喜歡酒的?尤其是魯真這胖大和尚,嗜酒如命,二話不說,拉著趙開明入座。
伙房暖浪撲來,秦猛和魯真、趙開明邊喝邊聊。三個人說著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交流著打韃子的經(jīng)驗和見解。有說有笑,氣氛很是融洽。
外面天色墨黑,風(fēng)雪撲臉。在距界河百里之外的一處背風(fēng)山谷,契丹人的臨時營地死氣沉沉。
敗軍之將蕭鐵鷹,和他收攏的兩三百殘兵前行。兵敗如山倒的恥辱和刺骨的嚴寒,折磨著每一個幸存者。中途與部落援軍相遇到了此處。
援軍有五千之眾!但蕭鐵鷹的心,卻沉了下去。
來的不是平時與他交好的部眾,而是伏弗郁部里和他一直不對付的萬夫長勃發(fā)斤的兵馬。
勃發(fā)斤是部落有名的勇士,靠戰(zhàn)功成為萬夫長。早年臉上受過傷,嘴角歪斜,眼神陰狠。
此刻,中軍大帳內(nèi)。
勃發(fā)斤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蕭鐵鷹:“喲,這不是我們戰(zhàn)無不勝的蕭大人嗎?”
勃發(fā)斤歪著嘴,斜著眼,語氣里滿是嘲諷,“怎么,酋帥大人,今年被南邊的兩腳羊收拾了?”
蕭鐵鷹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勃發(fā)斤,少廢話,軍情緊急!”
“緊急?”勃發(fā)斤嗤笑一聲:“我看是你蕭酋帥的位置,比較緊急吧?近萬精銳騎兵,非要來攻打大周軍寨,全被你葬送了,你還有臉回去?”
契丹部族,尤其是大部落,內(nèi)部并不是鐵板一塊。各族群頭人的權(quán)力爭斗,此刻暴露無遺。
勃發(fā)斤毫不掩飾他落井下石的意思。
但嘲諷歸嘲諷,勃發(fā)斤并沒下令退兵,反而吩咐道:“收攏潰兵,繼續(xù)往拒馬河方向前進!”
“有點意思?!彼嵝钡淖旖锹冻鲆唤z殘忍的笑容:“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把我們蕭大酋帥打成這副德行?我族兒郎豈能放過他們?”
這位萬夫長可不是要對蕭鐵鷹報仇,而是想去探查情況,順便把俘虜換回來,增強自身威望。
敗軍之將蕭鐵鷹,雖然逃得一命,但此刻不僅要面對敵人的威脅,還要提防來自背后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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