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裴鋒搶過了紙鳶。
他去過東萊,能認出零星的幾個字,當即便怒了。
“姜夫人,你怎么解釋?”
姜綰目光掃過紙鳶:“我不認得這些,只是臨摹郡主寫的文字?!?
“你是說安陽自己詛咒腹中胎兒,她瘋了么?”裴鋒質(zhì)問。
顧玉容溫聲細語,添了把火。
“姐姐當真不認識這些么?在家中時,安陽郡主可是教了你多日東萊文字,連賬本你都能看懂的。”
“還有這事?”
裴鋒深吸了口氣。
“姜夫人,你還怎么狡辯?”
一片靜謐中,忽然有位夫人開口道:“就算姜氏認識東萊文,也不能證明這是她所寫,昨日人多眼雜,若是有人偷梁換柱,將這些惡毒之語替換到紙鳶上,也未可知?!?
姜綰朝著她望去,覺得這夫人眉眼熟悉。
在記憶中搜尋了片刻,她才認出…竟是她的娘家舅母,王氏。
她舅舅是灃陽府尹,常年不在京城,前世,她與舅舅很少走動。
況且因與宋家這樁婚事,她與父親鬧得很僵,已許久沒收到過姜府的消息了,更不知舅舅舅母是何時進京的。
王氏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你仔細看看,這些字是你親筆所寫么?”
姜綰與她對視一眼。
王氏眼神溫柔又睿智,微不可查地對她點了點頭。
姜綰會意,心中涌出淡淡暖意。
舅母是在幫她。
只要她咬死她沒寫過,對方也沒有鐵證,不過是互相扯皮罷了。
姜綰沒有說話。
因為她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果然,宋庭月的丫鬟見狀,跑進內(nèi)室,從柜中拿出一疊宣紙,憤憤道。
“這些都是姜夫人練字時所寫,殿下若不信,盡管找大儒學(xué)士來查,這些字和紙鳶上的,分明就是同一字跡!都是出自姜夫人之手!”
看到這些東西,姜綰并不詫異,反而嘲諷一笑。
“郡主這樣愛重我,竟隨身帶著我的涂鴉之作,實在太讓人感動了。”
那丫鬟一僵:“郡主她,她…”
正當此時,簾帳內(nèi)傳來一陣咳嗽,有嬤嬤的哭喊聲傳來。
“不好了,郡主吐血了!”
裴熙聞,直接急了,狠狠瞪了眼姜綰:“你這婦人,竟如此惡毒!”
又一把抓過那和尚,暴戾道:“你說!這詛咒怎么才能破,要本王殺了她么?”
和尚似乎被他嚇到了,搖頭道:“這倒不必,只需…只需砍掉寫下詛咒的那只手,以血滴在咒符上,便可解了?!?
裴鋒眼色一沉。
姜綰是三品誥命,若要當場取她的性命,事情還真不好辦。
但若只是砍下一只手…就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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