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官美雪放下之后,張均并沒有立即坐下,而是慢慢地活動四肢。片刻之后,他頭頂上升騰起一道蒸氣,高約一尺,在月光下格外明顯。
上官美雪已經(jīng)麻木了,不管是張均殺人時的兇猛,還是奔跑時的耐久,都讓她感覺眼前這個男子根本不是人類,人類哪能有這樣大的力量?這樣快的速度?
張均活動片刻,感覺渾身一陣脫力,便懶洋洋地在一旁坐下。
長久的安靜之后,上官美雪終于忍不住先開口,問:“我們安全了?”
張均此刻從懶洋洋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他盤坐大樹下,反問:“你說呢?”
上官美雪輕輕哼了一聲,臉上露出憂慮之色,道:“看來美方不愿意看到中方在這里的投資成功。”
張均沒理她,他的耳朵動了動,無奈地嘆息一聲,說:“獵手來了?!?
張均話落,上官美雪耳中就聽到一陣陣獰笑聲,這讓她毛骨悚然,下意識蹲在張均身旁,這才稍感安心。她顫聲問:“這是什么聲音?”
“可能是鬣狗。”張均淡淡道。他不是動物專家,不過一直喜歡看“動物世界”之類的節(jié)目,對于非洲草原上的生猛野獸有大概的了解。
非常大草原上有一種肉食動物,名叫鬣狗,它們習(xí)慣發(fā)出一種}人的叫聲,聽起來就像人在發(fā)笑。所以一聽到這笑聲,他就知道是鬣狗來了。
不知道上官美雪聽沒聽說過鬣狗,但她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靠得張均更近了,似乎只有如此做才會安全。
張均目光平視前方,淡淡道:“不用怕,鬣狗一般不會攻擊人類,
它們有它們的行為準(zhǔn)則。其實對于野獸而,人類更為可怕?!?
很快,四周出現(xiàn)星星點點的綠光,仿佛草原上的鬼火。月光下,上官美雪看到上百頭像狗一樣的東西緩慢接近。其中一只,甚至距離他們不足十米。
這些鬣狗圍著二人打轉(zhuǎn),但并沒有作出進攻的樣子。
張均平靜地注視著這些鬣狗,看得久了,他突然有種感覺,就是他可以感知這些鬣狗的心態(tài)。這是一種奇怪的直覺,他卻非常篤定。
“這應(yīng)該也是佛眼的作用吧,佛眼能看人生百態(tài),宇宙萬類,當(dāng)然也能看透動物的心思?!睆埦缡窍?。
他“看到”,這些鬣狗其實滿緊張的。在它們簡單的思維中,人類屬于危險莫測的物種,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張均的鎮(zhèn)定,讓上官美雪也漸漸冷靜下來,她甚至開始像張均一樣,平靜地注視這些鬣狗。
大約十幾分鐘,領(lǐng)頭的鬣狗輕叫了幾聲,眾鬣狗便一哄而散,尋找其它獵物去了。這些野獸一走,上官美雪明顯松了口氣,風(fēng)一吹,她打了個寒戰(zhàn),雙手用力搓了搓胳膊。
非洲草原的夜晚其實并不炎熱,氣溫只有十五六度,她穿的衣服很薄也很少上,坐下來,被風(fēng)一吹,頓時就覺得冷了。
張均默不作聲地把套在身上的美國軍服脫下,然后丟給她。
上官美雪咬了咬唇,卻沒去拿衣服。
張均也不搭理他,自顧地盤坐下來,內(nèi)視己身。沒過多久,他耳中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咕嚕嚕”的連響。
他睜開眼,就看到上官美雪臉色發(fā)紅,非常尷尬。原來是她的肚子在叫,張均解救她之前,她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熬了一天,自然受不住。
雖然餓得要命,但她卻不肯請求張均,而是強忍著。
張均好笑地看著她,問:“餓了?”
她冷哼一聲,側(cè)過臉去。
張均一聲不吭地站起身,片刻就走遠(yuǎn)了,身影消失于草原之上。
她想出聲叫住他,問一問他要去干什么,可最終只是張了張嘴,因為她覺得不應(yīng)該和這種無恥的人有什么交流。但當(dāng)張均消失了,她內(nèi)心卻生出濃烈的恐懼感。
他如果一走了之怎么辦?如果有野獸出現(xiàn)怎么辦?
胡思亂想之際,她的身體開始陣陣發(fā)抖,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她有著非凡的家世,超凡的才能,還有堅強的性格??烧f一千道一萬,她畢竟是個女人,是女人都有脆弱恐懼的時候。
深深的孤獨感襲擊著她的內(nèi)心,她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先是小聲抽泣,然后是嗚嗚的埋頭大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喂,哭完了沒有?哭完了吃東西。”說話的人是張均,他不知什么時候返回的,左手里拎著兩只野兔,已經(jīng)剝了皮,掏出內(nèi)臟。右手則抱著一堆干柴。
上官美雪猛然抬起頭,她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水,愕然看著張均,然后目光落在野兔上。
張均臉上全是壞笑,說:“怕我拋棄你?放心,我這個人是非常有責(zé)任心的?!?
這話有歧義,讓她之前的恐懼孤獨完全消失,臉上復(fù)又露出怒容,大聲道:“誰讓你負(fù)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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