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錯了?”這個答案,確實讓寧凡有些意外。對于何子慶燒了資料這件事情,寧凡有過很多猜測??赡苁鞘艿酵{,可能是金錢地位的誘惑……偏偏,他真沒想過這個答案。“總區(qū)那邊的研究員,一直都在錯誤的路上轉(zhuǎn)圈圈,當初我提出方向錯誤的想法之后,沒有一個人愿意接受?!薄昂呛牵叶?,他們不想承認自己這么多年的努力是失敗的,是無用功的!他們不舍得拋棄幾十年來嘔心瀝血的‘研究成果"?!薄八园?!我勸不動他們,就把那些垃圾都燒了!讓他們清醒過來,重新找路!”越說,何子慶就越不屑:“可沒想到啊!資料都沒了,他們卻還是不舍得重新找方向!而是想要繼續(xù)找回老路的痕跡,順著走下去!”何子慶撇撇嘴。“無藥可救!”輝子等人聽傻了。這老頭兒……也太他媽有性格了吧?覺得人家的研究方向是錯的,就一把火給燒了!相比之下,輝子覺得,這老頭兒平日里對別人的態(tài)度,算是可以接受了?!皽匦捱h是不是想讓你把我?guī)Щ厝??”何子慶問得突然。寧凡雖然稍稍愣了一下,但卻還是點頭道:“對?!薄澳悄闶钦ο氲模俊薄皼]想好呢!”“哦?”何子慶又笑了:“這么說吧!何子慶這三個字,對總區(qū)的價值,不比f70區(qū)差?!薄昂螤?,你誘惑我呢???”寧凡苦笑道:“你這么說,我心里真癢癢?!薄爸皇前W癢啊?那你可挺沒有野心啊!”何子慶樂呵呵道:“把我?guī)Щ厝?,足夠你在總區(qū)混個一官半職了!到時候三統(tǒng)合作區(qū)那邊,也不好動你的!”寧凡沒接著何子慶的話茬,而是反問道:“何爺,你想回去嗎?”何子慶一怔。寧凡又道:“你現(xiàn)在在這里,究竟是不想回去,還是說……不想就這么回去?”何子慶笑容漸漸消失,卻依舊沉默。“何爺,有件事情,我不太懂?!睂幏惨矅烂C了幾分:“你說,你燒了資料,是為了把之前的研究成果推倒重建,可是……你為什么要留在這里呢?”也不等何子慶回答,寧凡便自顧自繼續(xù)道:“你已經(jīng)知道,總區(qū)那邊并沒有重新去找一個研究方向,而是繼續(xù)走了老路,那么也就是說,你放的那把火,非但沒有將他們引領到正確的方向,反而是讓f大區(qū)的研究水平倒退了幾十年。”“我很想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是后悔了?還是對他們的思維死板感到憤怒呢?”何子慶漸漸瞇起了眼睛。他沒有對寧凡的話有任何回應。“你們可以走了,我累了?!焙巫討c擺了擺手。輝子等人懵了一下。這老爺子,剛剛好聊得挺好呢!怎么突然之間又這樣了?這是啥脾氣???然而,寧凡卻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笑了笑:“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何爺,您先休息?!闭f著,寧凡便招呼著眾人離開了。當他們走下樓之后,何子慶挑眉看著樓梯的方向,眼神中閃爍著幾分奇異的情緒?!按蠓?,到底啥意思???你再問兩句?。 毙熨S像是個好奇寶寶:“難得老頭兒愿意好好聊天……”“該說的,他已經(jīng)說得差不多了?!北娙艘呀?jīng)離開了積分廣場,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八f啥了?”輝子眨了眨眼睛:“你最后問了那么多問題,他連一個都沒答啊!”寧凡回頭看了一眼積分廣場。“你們覺得,這何爺是個什么樣的人?”“長得老,脾氣臭,手藝好,人挺傲!”輝子不假思索。寧凡點頭。輝子這個評價,倒算是挺中肯的?!斑@個何爺,能因為總區(qū)那邊的研究員不信任他提出的理論,而燒了大部分的資料,這說明,他是個很極端且驕傲的人,沒錯吧?”眾人點頭。寧凡又道:“那么,他現(xiàn)在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在走老路,反而他何子慶卻成了罪人,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怎么想?”徐賁脫口而出:“憋氣唄!”“對。”寧凡認真道:“他憋著一口氣呢!”“然后呢?”輝子問。寧凡低聲道:“像何爺這么驕傲的人,想要把這口氣出了,會怎么做?”“證明自己是對的,總區(qū)那邊的研究員是錯的!”喬菲眼睛亮了!“其實,何爺想要證明自己的理論是對的,很容易。”寧凡極其嚴肅,甚至眼中多了幾分敬意:“他只需要加入其他大區(qū),以他的能力,無論去哪,都會得到重用!”這一點,眾人都承認?!翱伤麤]有!他選擇躲在f70區(qū),當一個只給人附靈的‘手藝人"!”“所以我覺得,何子慶雖然覺得總區(qū)的研究員太過于呆板,甚至為他們的愚鈍而感到憤怒!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背叛f大區(qū)!”寧凡瞇起眼睛:“他在等一個人,等一個……可以給他提供舞臺,讓他狠狠打爛總區(qū)那些學究的臉的人!”“而這個人,不能是外人!只能是f大區(qū)的人!因為他何子慶不想把‘罪人"這個名字背到棺材里去!”“如果他去了其他大區(qū),無論他說什么,所有人也都會認為,他是受到了其他大區(qū)的蠱惑,才放火燒掉那些資料的!”“他未必是那么在意背叛的名聲,他在意的……是他無法純粹的證明,自己的學術方向是對的!”聽到這里,眾人也擰起眉頭看向了積分廣場。說實在的,何子慶的這種想法,他們不太理解。在這種世界里,對或是錯,真有那么大的意義嗎?“這或許就是學者的驕傲吧!”寧凡感嘆道:“他們對于自己的理論,看得可能比命還重要?!薄皩幏?,先不說學者的什么驕傲,你剛剛說,他不想去其他大區(qū),而f大區(qū),有沒有他的容身之處。”輝子皺眉道:“就算他能藏起來,可問題是,誰能給他提供舞臺,跟總區(qū)的研究院叫板???”其實,輝子隱約能猜到什么。但是他不敢把想法說出來。他怕被嘲笑。嘲笑他……白日做夢?!八?,他才在這里。”寧凡笑了笑:“誰能拿下f70區(qū),推翻楊奇科夫,那個人……就是他在等的人!”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