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這戰(zhàn)場上絕大多數(shù)能夠看得清他的臉面的人呼吸停頓的是,這種紅線沒有裂開,反而飛快的消失。
相比那些真元流束如同成千上萬飛劍飛舞的畫面,這樣的畫面,似乎更讓人覺得震撼,驚悚。
林意眼中的神色沒有多少的改變。
在經(jīng)歷了很多艱苦卓絕的戰(zhàn)斗之后,這種無數(shù)細小傷口的痛意對他而可以忽略不計,甚至讓他有了一種久違的感覺,讓他體內(nèi)的鮮血流淌得更為劇烈。
就在此時,煉獄神王的南離骨火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身側(cè)。
這道法器來得很快。
甚至比那名使用這些真符的準神將眼中的神色變化都要快。
這道法器前行途中的空氣,都似乎被它散發(fā)的火焰燒的急劇擴張而變得十分稀薄。
它的速度,便有種讓他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味道。
但最為可怕的,自然是這件法器帶著的極高溫度。
這件法器距離他還有數(shù)尺的距離,但他的衣衫已經(jīng)微微焦黑卷曲起來,散發(fā)出焦臭的味道。
就連他的肌膚都產(chǎn)生了燙到要融化的感覺,甚至發(fā)出絲絲的聲響。
自從在眉山之中見過了北魏對付真元重鎧的火器之后,他對火器一直很忌憚,尤其在見過夏巴螢之后,他更是確定火器在這種靈荒時代,甚至能夠漸漸取代很多修行者的位置,有可能會讓南朝和北魏震懾天下的真元重鎧漸漸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哪怕到了這種修為,他對于火器的敬畏依舊不改。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手中握著的那根攻城弩機的弩箭被他當(dāng)成長刀一樣斬了出去。
一片抑制不住的驚呼聲終于在此時如潮水般響起。
他手中弩箭精準無誤的斬在朝著他襲來的南離骨火之上,然而這支粗如兒臂的弩箭在接觸那只縈繞著暗紅色光焰的黑色骨爪的剎那,它頃刻間通體便變得通紅,似乎這件法器的紅意,瞬間便浸染進了森冷的金鐵之中。
嗤的一聲。
林意的手掌間發(fā)出了青煙。
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血肉在被恐怖的熱量灼燒。
弩箭和南離骨火接觸的部位,甚至不斷的熔化。
然而林意的動作依舊沒有改變。
他的身影和動作快得讓任何人甚至無法看清他臉上神色。
他的動作也依舊穩(wěn)定到了極點,給人一種分外鐵血和強悍的感覺。
落向他腰腹之間的南離骨火被他硬生生的挑飛出去!
在南離骨火被他挑飛出去的剎那,他手中的那根弩箭的箭頭下方一尺之處,也就是弩箭和那南離骨火真正接觸的部位,竟是完全被熔斷!
弩箭的上端,就像是一根半熔未熔的蠟燭飛了出去!
林意的手上依舊涌著青煙,發(fā)出更為響亮的嗤嗤的響聲。
只是他并未放開這根弩箭。
他依舊握著這大半根弩箭,直接朝著他身前的那名準神將狠狠刺了過去。
這名準神將根本未得喘息。
他眼中不可置信的神色才剛剛擴散,他急劇的眼瞳就已經(jīng)被那大半根通體通紅的弩箭所充斥!
他無比真切的感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的渾身不可控制的戰(zhàn)栗起來。
真正的死亡壓迫,也讓他做到了平時絕對無法完成的事情。
他雙手的經(jīng)絡(luò)之中,再以可怕的速度流出數(shù)縷極為精純的真元,而且瞬間糾結(jié)著周身的元氣,結(jié)成了兩張明黃色的符。
真元虛空凝符,這本身便已經(jīng)是傳說中的手段。
更何況瞬間成符,瞬間爆發(fā)威能。
這兩張明黃色的符瞬間就像是變成了兩個巨大的風(fēng)洞,將這名準神將的身體要往后吹起,吹到遠處。
而在這兩道明黃色的道符之前,卻有許多游絲般的電光在形成,就像是要形成真正的閃電。
然而也就在此時,他的身體明明被這兩道符意推動,明明可以像被風(fēng)吹動的風(fēng)箏一樣飄搖而起,但一股磅礴的力量,卻同時鎮(zhèn)落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的整個身體一滯。
這名強大的符師意識到了什么,他張開了嘴,卻因為太過恐懼和震驚而發(fā)不出聲音。
嗤的一聲。
無比滾燙的大半根弩箭帶著狠辣無比的氣息,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口,然后從他的背后透出!
溫?zé)岬孽r血澆灌在這根近乎要熔化的弩箭上,在他的身體里發(fā)出了無數(shù)絲絲的響聲。
他的胸口和背后,甚至沒有噴灑出多少鮮血,一瞬間沖出來的,全部都是白汽和青煙。
這一剎那,戰(zhàn)場上所有的聲音都似乎斷絕了。
這種可怕的聲音,充斥在每個人的耳廓。
那名強大的符師身體的戰(zhàn)栗變成了扭曲的戰(zhàn)栗。
他無比痛苦的似乎想要從這根被他的血肉急劇冷卻的弩箭上掙脫出來,然而剩余的力量卻讓他根本無法做到。
林意放開了這根弩箭。
他的手上有一片漆黑的印記。
這名符師的身體在他放手的剎那就停止了動作,整個身體令人心悸的扭曲著往后倒下。
煉獄神將的背上,有許多汗珠沁了出來。
他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戰(zhàn)栗起來。
西方巡王的臉色蒼白起來,他的目光落向林意此時左手握著的那根東西。
那根東西,就像是一根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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