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老了?!?
賀拔度看著這名老婦人,說了這一句。
他這句話顯得很突兀,但當他這句話響起的剎那,老婦人身邊不遠處的高盡歡驟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他的手臂上發(fā)出了撕裂般的聲音。
那根詭異的骨杖在他的手中不斷的震動,骨杖上那些干涸的血脈和筋肉詭異的扭動著,就像是根須一般刺入他的手臂之中,撕扯著他的血肉。
這種肉眼可見的撕扯并不是最為可怖,最為詭異和可怖的是,當這樣的撕扯上響起,高盡歡的整個人都在很快的衰老。
他肌膚的光澤在迅速的褪去,然后出現皺紋。
他的頭發(fā)里也出現了更多的霜意,甚至連他的眼瞳都迅速的渾濁起來。
“這是蝕天杖,是幽王朝四方巡王之中某一人的法器,這件法器原本已經在當年幽王朝覆滅那一戰(zhàn)之中損毀,但后來被他們修復,鑲嵌了這顆異天珠?!?
高盡歡的喉嚨里不斷響起痛苦的聲音,但他的臉上也隨即浮現出狠厲的神色,他很清楚此時要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才有可能活下去,“這顆異天珠原本就是幽帝最早用來控制幽冥神蠶的法器,我?guī)湍銈冩?zhèn)住這件法器…但是我應該支持不了多長的時間?!?
當他說完這幾句話,他那條手臂上的血肉已經徹底的干枯,整條手臂就像變成了一根枯枝,變成了灰色。
賀拔度笑了笑。
即便是他戴著詭異的面具,但所有人也都看出他在笑。
和這名老婦人戰(zhàn)斗,他并不需要高盡歡手中的這件法器。
他將這件法器交到高盡歡的手中時,便已經想到了這一種可能。
現在高盡歡雖然鎮(zhèn)壓住了這件法器,但相當于只是被他用很小的代價便徹底牽制住,不可能再干涉他和老婦人的戰(zhàn)斗。
“我說過你太老了?!?
賀拔度沒有去看高盡歡,他的目光始終聚集在這名老婦人身上,他笑著重復了那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天空之中原本已經顯得很低沉的云就壓了下來。
此時晨光熹微,當天空之中的云往下壓來,光線便顯得越發(fā)的晦暗,空氣里凝結的水珠,便顯出詭異的黑色,但這些細小的水珠又顯得無比的晶瑩,就像是一顆顆發(fā)黑的寶石。
老婦人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她在很多年前遭遇那一名奇怪的西域散發(fā)頭陀時,便遭遇過這樣的一場黑雨。
只是很顯然,賀拔度的這場黑雨比當年那散發(fā)頭陀更為強大。
天空之中垂落的云彩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鍋蓋蓋住了整個皇宮,明明只是流動的空氣和水霧,但詭異的氣機就像是蘊含著無數鉛粉,甚至切斷了她往外的感知。
而那些已經開始墜落的黑雨里,不只是充滿了消蝕真元的氣息,還有一種和那根蝕天杖上同樣的,消磨生機的氣息。
這種氣息,籠罩了整個皇宮。
許多驚呼聲在皇宮里響起。
很多宮女發(fā)現自己好像開始變得蒼老,即便不是修行者,她們都發(fā)現自己體內那種鮮活的生氣在消失。
“我以為會有什么伏兵?!?
黑色的雨珠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雨珠落在屋瓦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鳴聲。賀拔度有些意外的看著老婦人,說道。
此時即便皇宮里驚呼聲不斷,但卻并沒有任何修行者和軍士進入這片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