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總,今天來的那生面孔,看上去瘦瘦的,可干起活來倒是挺賣力氣,您找過他沒?”王老四給聞大腦袋倒了口酒,賤兮兮的問道。
“我最煩有人背著我?guī)诉M(jìn)工地,你們晚上找其他幾個工頭問問,這小子是誰組里的……我提醒他上貢,這小子跟個愣頭青似的,瑪?shù)逻€跟我裝傻!”聞大腦袋叮囑道。
“是是是,我們晚上回去睡覺就問去!”
聞大腦袋手指頭點了點桌子,一旁趙老狗立馬給他倒酒,“要說賣力氣,那能掙個吊錢!賺錢……”
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掙錢,是特么靠腦子的!”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看咱們,多輕松?一天工錢照拿不誤!那姓李的,毛都沒長齊,懂個屁的工程!要不是借著點關(guān)系,弄這么個場子,你看他的錢能經(jīng)得起幾個造!燒的慌!”
他十分不屑的扁扁嘴。
“是是是,”趙老狗笑著附和,“說實話,咱們的活的確輕松啊,這可比咱以前在郊區(qū)種地強(qiáng)他么太多了!吃的住的,哈哈,全是他李老板的,咱們啊,就當(dāng)是來享福的!”
孫鐵牛也猥瑣的笑了笑,抹了抹嘴上的油。
“要我說,咱們還得學(xué)的精明一點,水泥這塊報損可以做做手腳,多用一點沙子,反正報上去,那個姓江的女的也不懂!李老板讓他監(jiān)工……哈哈哈,他那么多產(chǎn)業(yè),酒店、醫(yī)院、制藥,器械,手指頭隨隨便便漏一點縫出來,都足夠咱們吃飽的!”
“對,就得抓著姓李的使勁薅,薅禿了才好!這樣的老板不吸血,那找誰?”
“是啊,”王老四一拍大腿,“這冤大頭他李老板當(dāng)定了!牛哥說的對啊,明天我得去領(lǐng)材料,再多報一點損耗!聞老大,一旦有人問起來,你可得幫咱們打掩護(hù)??!”
說到這里,他手指頭搓起來,“咱每年可給你上了不少貢錢哪!”
聞大腦袋一瞇眼睛,瀟灑的吐了個煙圈,一副盡在掌握的姿態(tài)。
“放心吧,有我在,大家都是哥們是兄弟!有我罩著你們,怕什么?他一個外地來的小子,在燕京能有什么根基?咱們可都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他不敢把咱們怎樣!你們安心干活,吃住李向南就行了!”
工棚里頓時響起一陣心照不宣的,帶著貪婪與鄙夷的嘲笑。
然而第二天早上,聞大腦袋還在安樂窩里睡大覺,王老四就急吼吼的拍起了門。
砰砰砰!
砰砰砰!
“聞總,聞老大,快開門,快起來,快起來,出大事兒了!”
“草擬嗎的,狗叫什么,不知道老子在睡覺!”
聞大腦袋披著衣服汲著鞋拉開門見是狗腿子王老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特么要作甚?吵老子美夢……”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聽王老四驚恐道:“聞老大趕緊下去吧,真出大事兒了,昨天那個小工著急所有人開會呢!”
聞大腦袋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話,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你特么睡糊涂了?一個小工,開什么鳥會!”
王老四臉都嚇白了,吞吞吐吐道:“趕緊去吧聞老大,那個小工,小工他……”
“他怎么了?”聞老大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忍不住吼道。
“他就是李老板??!”
“什么?”
聞老大眼珠子一瞪,冷汗刷的一下出來,猛地揪住王老四的衣領(lǐng)子,“你再說一遍!他是誰?”
“李老板,他就是李老板啊!”
“臥槽他個王八卵蛋!”
聞大腦袋臉上一白,顧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王老四,草草穿著衣服馬不停蹄的往廠房工地跑去……_c